任其厮缠?
鼻息间全是酸臭之味,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几天没洗过澡,满脸激红。鼻涕、眼泪沾到他的手背时,令他癫狂……
“柱儿呀……。这天下,孩子或许能认错爹,做娘的哪会认错自已的儿子。”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柱着拐,脚步蹒跚,边走边痛哭流涕,“柱儿呀,为娘终于找到你了,你真是不该呀,为了荣华富贵,连家中的结发妻子也不要,还有这五个可怜的娃,没有一天能吃饱,为娘是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们一路乞讨到皇城,找你了……。”
人群越围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愈来愈激烈,“这真是太不该了,为了荣华富贵,居然连老母儿子都不要,简直是畜牲……。”
连城脸上疑色顿失,不再推开孩子,他负手而站,耳畔尽是劝告、嘲讽之声……及五个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一副惨绝人寰的情景。
最后,老人又是连连抹泪,开了话,“儿呀,跟为娘回去吧,这里再好,不是我们该留的,家里再差,也有三亩地,好好种,省一省,也能把这些娃给带大……。”
一群孩子齐齐应着,“是的,爹,我们太想你了,我们很乖的,会帮你种地的。”
真是群惹人心疼的好孩子!
“鬼丫头!”连城暗骂一声,脸已经一阵红一阵白,霍地推开两个最大的孩子,一旋身,跃出三丈外,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连城双足刚粘上谢府的屋顶,两个黑色劲装的暗卫如鬼魅般袭来,月光下,身形矮小,着一身几乎能融进夜色的乌青夜行衣,唯有两道目光凌厉,带着浓浓的警告,“连城,如果不想招惹麻烦,速速离开。”
“你们尽管上。”连城淡笑一声,红绸纱袖蓦然扬起,夜色下,挥出一道如霜剑光直逼向暗卫,三人很快就缠斗上。
南宫茉、周舟、青竹听到动静,从寝房里冲出来时,连城已和两个暗卫斗得难解难分,一红两黑,红袍男子在月色下衣袂飘飘,动时,外罩的红绸衫惊若翩鸿,尤为显眼。
而暗卫则一身乌青劲装,若不是与连城换招时,众人听到博斗的动静,几乎以为只有一个红衣人在花园中自娱自乐。
“大家一起上,别跟这厮客气。”南宫茉从腰间抽出长鞭,这是她败后想了很久,想到的武器,虽然刚从武器店买来,使得并不上手,但那夹着凌厉的利风连连抽向半空中的连城时,果然,对方的轻功受了限制,动作不再游刃有余。
风华苑,周以晴带来的八个婢子齐齐出动,站在一处廊道上,手执兵器严阵以待。
青竹徒手加入暗卫,三人配合以三足鼎立之位,施展近身博击,而南宫茉则使长鞭阻截连城窜出三个的狙击圈,周舟手执暗器,时不时地偷袭。
很快,连城便落了下风,被青竹的爪子勾住衣袍,用力一甩,红纱罩被撕了一大半下来。
连城一看青竹,冷哼道:“玉蛟死士,你居然袭击本公子。”
青竹一惊,东越死士等级森严,一等死士里,还分五个级别,玉蛟是二等,此人仅凭她一招就断出她的身份,可见不是寻常之人,思忖间,动作一缓,被连城一脚踹了下去。
同时,连城袖手一扬,手心里多出个碧绿的龙头玉符,“斩蛟令在此,东越死卫还不赶快护主?”
青竹一凛,眼底震惊,但下一刻,几乎本能般地腾身跃起,转攻向暗卫,同时,站在廊道上观望的八个侍婢齐齐挥剑刺向暗卫。
周舟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南宫茉咬牙切齿道:“这厮有斩蛟令,可以号令天下东越死士。”
东越斩蛟令,是帝王南宫醉墨亲授,执令者,如朕亲临,所有死士皆拼死护主,既使执令者所杀的是死士所护之人。
违令者,所有东越死士,人人可诛。
瞬间,战局发生诡变,连城趁机窜出包围圈,直接袭向谢良媛所寝的碧慧阁。
他虽然跟踪了南宫茉几日,但他从不曾潜入谢府,因为他知道这里潜伏着兰天赐的暗卫。
今日是被逼急了,才闯了进来。
果然,暗卫袭来,他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留意到南宫茉出现时的寝居,断定,那就是谢良媛的闺房。
连城身形晃动,刚靠近寝房三丈内,瞬时,从黑暗出倏地出现数十名暗卫,个个身形不动,但那眼底的杀气,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磁场饶是连城也暗感心血激荡。
这是他见过的最强的暗卫,难道是传说中,西凌的异能暗卫?
谢良媛的寝房四周,居然布了这级别的暗卫?
莫非,这寝房里还藏有旁人?
如果真有人,除了兰天赐外,不会有旁人。想不到夏凌惜如此有能耐,死了复生在一个病女身上,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搭上西凌的帝王,两人在双缘拍卖行里卿卿我我不算,夜里还玩上了偷情!
偷——情?
连城眼底滚过戾色,思忖:今天不让你兰天赐出丑,我连城岂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遂,夜色中,男子恣意庸懒一笑,在众暗卫感到不解时,突然,气沉丹田,发出清朗之声,“谢良媛,我连城公子千里迢迢前来见你,你居然如此戏弄,于心何忍?”
寂静的深夜,连城公子的声音如魔音灌耳,将谢府上下所有的人从梦中惊醒。
所以,各个寝房纷纷展灯,主子丫鬟婆子一个个披着外袍出来看情况。
谢晋河、谢晋元不由分说,披了外袍便冲了出来,喊了值夜的婆子和丫鬟赶紧展灯。
周以晴亦被惊醒,迅速穿戴好后,出了寝房,见八个侍婢与两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在屋檐上打斗,瞬时花容失色,难道,这些人是针对她和郦海瑶来的?
可刚才,她明明听到对方喊的是“谢良媛”。
老夫人刚出寝房,谢晋河三兄弟已经赶到,护在了老母亲身边,“母亲,这里有儿子们,你进寝房先歇着。”
“不行,我得去看看六丫头。”谢老夫人哪里肯,推开众人,柱着拐就朝碧慧阁走去。在此之前,谢良媛差点被掳的情景还沥沥在目。
不多时,谢府之内,灯火通明,郦海瑶和周以晴站在廊下,看着一红衣男子站在碧慧阁前的假山之上,两人同时认出,此人是东越皇商连城公子。
“你没事吧!”周以睛见郦海瑶脸色阴沉得厉害,便随口问了句后,自语道:“为什么连城会出现在这里,还和谢良媛搭上关系。可见,这谢良媛并不简单。”
“没事!”郦海瑶僵着脸,想到方才一听到动静,身边的男人二话不说,披了衣袍,便跑,完全把她给忘了。
寝房内,兰天赐在连城潜进谢府时,便悄然睁开双眼,耳畔,随之响起暗卫的细语,“皇上,是东越的连城公子,是否诛杀?”
兰天赐调查过夏凌惜的过往,自然知道她在泯山时与连城有一定的交集,甚至对这次连城来西凌的目的也是一清二楚,但今晚连城突然夜袭谢府,这不象是连城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