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临离开前,温浩杰还千叮咛万叮嘱院子里的丫鬟动作轻些,不要扰了温阮休息,所以,她这一觉睡便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

草草用了些晚膳,温阮一想到明日要早起去书院,便又爬回了床上,美其名曰,要养精蓄锐。

彩云和彩霞两人本以为温阮下午睡多了,入睡会困难一些,便想着过来陪小姐聊聊天,但谁知,床上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毫无悬念,温阮又睡着了!

彩云和彩霞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苦笑不得。

*

月明星稀,暮色四合,而此时五皇子的府邸内,一个身影趁着夜色,匆匆走进了五皇子府的书房。

“这么晚了,外祖父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何急事?”五皇子蓦然起身,有些意外地看向来人。

魏丞相面色有些凝重,“刚刚得到消息,李吉的腿竟然保住了。”

五皇子怔了怔,问道:“不是连药王都没有法子吗,是谁出手医治的?”

昨日李将军带着李吉刚回到京都府,他们便接到了消息,连夜请来了药王,今日一早便着人上门,替李吉看了伤,只是伤势太重,连药王也束手无策。

按道理讲,在夏祁朝,论医术,药王虽比不上鬼手神医,但是也绝对数得上号,若是他都没法子,其他医者怕是鲜少能有人能诊治得了才是。

而这药王,正是程嫣然的师父,五皇子他们此次能请到他出手,也是借着程家和程嫣然的关系。

“暂时还不知具体是谁出的手,但探子汇报说,白日里,太子和墨世子两人去过李府,还有温浩杰和温阮那个小丫头也去过,其他就没有了。”

“若我推断无误的话,应该和温阮那个小丫头有关,别忘了,她可是鬼手神医的徒弟,我们之前貌似低估她了。”魏丞相若有所思,说道。

五皇子却还是有些怀疑,“但她只有六岁,连药王都没法子的病,她又怎么可能有法子?”

魏丞相可不以为然,“你别忘了,临河县城治瘟疫的方子就是她献出来的,鬼手神医究竟留给她多少东西谁又知道呢,而且,她的医术究竟如何,咱们仍尚未可知,若她真是有意隐瞒实力呢?”

“民间有句俗语,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依老夫看,温宁侯府这小丫头可能不简单,往往懂得藏拙的人,才是有真本事的。”

魏丞相纵横官场几十载,深谙权谋算计之道,在他看来,越是不可能之事,若一旦成真,后果将不堪设想。

“细细想来,自这丫头出现,很多事情确实开始慢慢脱离了控制,先是与镇国公府结亲,这西北军看样子多半是太子一派了,若是再把李家拉过去,那这军中势力这一块,咱们可真就被远远甩下了。”

“看样子,咱们要找个机会把这丫头除了才是,以免夜长梦多。”魏丞相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五皇子闻言,双眉微皱,似是不太赞同魏丞相此举。

“此事稍后再议,现在朝中局势尚不明朗,太子为何要请旨修缮宗庙,远离朝堂,而父皇接下来又将有何举动,这些我们都不清楚,所以,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免得再生事端。”

可是,魏丞相似乎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被五皇子抬了抬手,示意他此事不必再提,无奈,魏丞相只能暂且压下此事,但在心里却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再派些人手,盯着些温阮,千万不能让她坏了事。

*

魏丞相离开后,五皇子独自一人立在窗前,突然想到那日宴会上,温阮同太子间无声交流的场景,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是个聪明伶俐、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宫宴上的那一刻,五皇子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一直是羡慕太子的,即便早年丧母,父皇多般算计,甚至连在宫中生存都步履为艰,但不可否认,太子仍是很幸运的,他的身后有一群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家人。

想起那个言笑晏晏的小姑娘,五皇子心里不禁嗤笑一声,这些年他的手上可没少染过鲜血,但今日当他外祖父提出要除去那个小丫头时,他的确于心不忍了。

其实,不用旁人说,五皇子也很清楚,温阮也许会是他们这么多年筹划里的一个变数,找个时机把她除去才是明智的选择。

但五皇子知道,他那一刻的不忍和犹疑,无关其他,只为真心,即便这份真心不是为他,而是为的是太子,但他就是不忍亲手毁去这份纯粹,毕竟,这样的纯粹,于他而言,是那般珍贵。

相比于温宁侯府给太子无条件的付出和信任,他的外家丞相府那一双双贪婪的目光,想起来不禁让人更加厌恶。

而他的母妃呢,五皇子心底划过一丝苦涩,怕是在他母妃心里,他这个儿子就是她争夺皇位的工具吧。

小时候,为了能得到母妃的关注,他拼命地同太子较量,无论在学业上,还是在武功上,他一日都不敢懈怠,但结果仍然是得不到母妃半分赞赏,有的只是无止境的告诫与训斥。

后来当他渐渐长大后,父皇为了制衡太子的势力,推波助澜,更是助长她母妃夺嫡的气焰,就这样他被一步步逼到了今日这个位置上,却从未又一人真心询问过他,是愿还是不愿?

夜深露重,一阵凉风从窗而入,五皇子贴身侍从无忧,上前提醒道:“主子,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五皇子轻“嗯”了声,但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动作,无忧也不好再催促,只能在一旁候着。

他心里划过一丝讥讽,若是可以,他情愿只做一个闲散王爷,但这自他出生那日起,从来就都是身不由己。

都说皇家无情,但对他似乎格外无情了些,夺嫡这条路,他是被迫走上的,被她母妃推着,被他父皇当做棋子,被外祖家利用窥探,他的身边似乎从未有过真心,只有无尽算计和利用。

他累了,但他也很清楚,既然已经迈上了这条路,剩下的,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停不下来了。

五皇子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夜色,这幽沉冰冷的月晕,似是投下了更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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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程府府邸内, 程嫣然正毕恭毕敬听一白胡子老者训话,而这位白胡子老者正是她的师父,药王。

“通过这次的考校, 为师发现, 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你皆无什么长进, 你知道为师的规矩,我门下绝不留无用之人。”药王睨了下首的程嫣然一眼,冷冷说道。

程嫣然诚惶诚恐, 忙跪地认错:“师父恕罪,嫣然再也不敢了, 日后定会勤加研习医术和毒术。”

对于程嫣然的反应,药王面上看不出满不满意, 许久,才冷哼了一声,道:“医术上你天资一般,日后还是专攻毒术吧。”

程嫣然一愣,随后恭敬地回道:“是, 徒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