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笔和纸吗,我要开个方子,尽快煎药让他服下。”温阮出声说道。
吴军医闻言,忙伸手在小六子鼻子下试了试,“有呼吸了,快拿笔和纸让她开方子。”
那小徒弟听到吴军医的吩咐,忙不迭地拿来了笔和纸,温阮接过后随手开出了方子,递给了那吴军医,吴军医边看边频频点头,“这方子开的妙啊,小六子有福,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吴军医祖上世代是御医,到了他这一辈时,年轻时也是在御医院就职,算颇有些资历,只是大概十几年前,他受宫斗波及,险些丧了性命,还是当时镇国公求情,说军中军医缺乏,不如让他来军营中为将士们医病,将功抵过,这才救了他一条命。
所以,刚刚那士兵说,在这军营里,吴军医的医术是最好的这话,亦并不是虚言。
而军中的将士们对他的话,自是十分信服的,众人这会才彻底反应过来,小六子真的死而复生了,顿时喜不胜收,欢呼声一片。
“好了好了,小六子没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打扰老夫干活。”吴军医不客气地开始赶人了。
这些士兵们倒也知趣,吴军医一赶人,他们便笑嘻嘻地离开了,很快,营帐中只剩下温阮和吴军医两人。
“小丫头,你就是墨小子的那个小媳妇吧。”吴军医笑吟吟地问道。
第九十五章
温阮一愣, 小媳妇?这称呼挺别致的啊,不过,听他对墨逸辰的称呼, 便知两人关系匪浅, 遂礼貌地说道:“前辈好,我是温阮。”
听到温阮的称呼, 吴军医却摆了摆手,“老夫惭愧,小丫头, 你的医术远在老夫之上,这声前辈, 我可不敢当啊。”
三年前,温阮过来替温浩杰解毒时, 他那时恰巧不在军营中,两人这才错过了。不过,就算当时他在军营,温浩杰所中之毒他也是解不了的。
温阮笑了笑,倒也没再说什么推托之词。
“小丫头, 你救人的法子,方不方便同老夫说上一二?”吴军营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当然, 若是不方便, 不说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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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刚刚露的那一手, 显然震撼到了他,这没有脉搏的人都能被她给救回来,他行医大半辈子,可是闻所未闻啊, 所以,这才厚着脸皮问上一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些简单的急救措施,若是吴军医想学,晚辈也可以给您示范一遍。”温阮摇了摇头,说道。
吴军医闻言,欣喜若狂,“真的?”
温阮点了点头,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的事,确实算不了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小丫头你是不知道啊,咱们这西北天寒地冻,每年冬日总是巡防的将士们意外掉进冰窟窿里,很多都救不回来……”
吴军医一高兴便拉着温阮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直到吴军医的小徒弟按照温阮的药方把药抓回来时,才被迫打断了他师父的话,因为,他要给温阮确认一下,才能去煎药。
温阮确认后,吴军医的小徒弟便下去煎药了,而温阮这时也终于有机会把那套心脏复苏的急救方法说给吴军医听,吴军医本就是医者,学起来自然简单许多,小徒弟那边药煎好,吴军医这边也算出师了。
学完之后,吴军医颇为感慨道:“哎,现在回头想想,若是之前我就知道这套什么急救措施,说不定有些将士还能救回来。”
温阮看得出来吴军医是真的把军营中将士们放在了心上,这份医者仁心让她由衷的佩服,遂开口安慰道:“吴军医,咱们做人要往前看,您要想,现在您已经知道了,日后会有很多将士会因此而得救,所以,这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吴军医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禁哈哈大笑几声,说道:“真是惭愧,惭愧啊,没想到我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头子,还没你这小丫头活得通透,如此看来,你这小丫头竟还是个大智之人”
温阮笑了笑,说道:“您过奖了,我只是旁观者清而已。”
吴军医笑着摆了摆手,显然不同意温阮的说法,但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他活了这么大年纪,看人一向还是很准的,至少像温阮这般不骄不躁、有大本事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不错不错。
“小丫头,你介不介意我把你这套急救方法传授给更多的医者?”吴军医觉得像这种急救措施真的很实用,能救人于生死一线,并不需要多精湛的医术,但却能救更多有需要的人。
温阮摇了摇头,她当然不会介意,说实话,吴军医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还和她有些不谋而合。
这三年来,温阮被赫连决关着,平日里没什么事时也整理出了一些急救常识,还有食物相生相克的常识等等,本想着等回京都府看看能不能让赵卓煜在夏祁朝推广一下,也算是一件造福造民的好事吧。
正好这会吴军医提起,温阮倒是不介意先让他看看。
“我那里有一份我整理的急救常识,就是类似这种急救方法,就是在危急时刻能救人一命的措施,您若是有兴趣的话,改日可以拿来给您瞧瞧。”温阮说道。
“有兴趣,有兴趣,老夫求之不得啊。”吴军医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来来来,小丫头,我这正好有几个问题……”
就这样,温阮不知不觉在军医的营帐中呆了一下午,中途遇到了好几个经过她之手考核送过来的军医,她趁着这机会又指导了他们一番,也不枉当初教他们一场。
期间,她还接了几个病患,都是吴军医那边比较枣手的,趁机让她帮着瞧瞧,温阮自然也不会推脱,就帮着看了看,后来还跟着吴军医一起去了军营里重症患者的营帐。
不过,这些病症对于温阮来说却都还不算麻烦,她处理起来也很快,不到两个时辰,她倒是诊治了七七八八,连着整个军营的军医都跟着忙坏了。
因为人数确实不少,温阮便把这些患者分配给了军营里的其他军医,连同她开出的方子、注意事项,以及大概多久才去找她来复诊之类的事情都挨个交代了,这样责任到人,也不容易出错。
不过,军医们虽然忙得脚不着地,但每个人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毕竟,温阮整个医治过程都没藏着掖着,如何治、怎么治、这种病还有什么症状等等,她在诊治的过程中,也一一同他们讲解了一番,相当于手把手教他们了一遍,所以,有这种明目张胆偷师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啊。
而受伤或生病的士兵则更是开心,之前他们的病症,其他军医们都觉得枣手,他们自己也担惊受怕,病痛的折磨加上心理的负担险些把他们压垮,可谁知温阮却给了他们希望,告诉他们病能治好,这换谁谁不得高兴疯啊。
所以这一下午的时间,温阮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便收服了军营中一众军医和受伤、生病将士的心。
而且,军营上下很快也传遍了,说他们将军的未过门的媳妇是个神医,医术比吴军医都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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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将近年关,加上近期与东临局势紧张,墨逸辰召集了军中重要将领,在营帐中商量边境布防之事,而这一商讨便是一个下午,在日落前才结束。
墨逸辰同其他将领一同从营帐中出来,他想去看看温阮,下午听说她去了军医处,所以,正好和这些将领们顺路。
只是,在路过军营时,发现军中的将士大多三五成团,一脸喜色,似是讨论着什么,墨逸辰不禁有些奇怪。
“军营中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感觉将士们都很开心。”墨逸辰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将领。
这位将领也是一头雾水,挠了挠头,说道:“俺没听说有啥事啊,将军您等一下,俺找个人问问。”
于是,这位将领走了过去,随便拉了一个路过的士兵,仔细打听了一番后,满脸笑意地走了回来。
“将军,俺都问清楚了,温小姐下午在军医处医治了好些子将士,连吴军医治不好病的她都有法子治,可厉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