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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顾嘉言这辈子都没感冒过,为此还被孙笑嘲笑过是笨蛋体质。可这次久久不退的高烧让他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个礼拜。他在医院里又挂水又吃药又打针, 占用着珍贵的医疗资源, 硬是住够了七天的院,才在得到了西装男的亲自检验确认之后办好了出院手续。

除了西装男每天来检查一次他的状况之外, 顾嘉言每天醒来的时间里见到的都只有请来的两名护工。

顾嘉言在医院第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让西装男替自己取来了手机,然而这只价格不菲的手机就好像失去了跟外界沟通的信号似的,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信息,甚至连他烧得稀里糊涂时发给孙笑的两条短信,到现在也还是已送达但未读的状态。

什么意思?孙笑交了新男朋友, 不打算再理他这个“污点”了是吗?

顾嘉言短促地冷笑了声, 脱下病号服进了vip病房里的洗手间洗了个澡。

临换上衣服之前,他撑着洗手台看向镜子里自己的镜像。

——这张脸算是好看的吗?顾嘉言本人没有概念,但孙笑变着法儿地夸过他的脸很多次, 必然是她真实的想法。就算别人不喜欢,她觉得好看就行。

接着,顾嘉言背过身来照照新旧伤痕, 挤了挤背肌,又转回正面看了看自己的腹肌和人鱼线,不满地心想张迟那个书呆子难道能有这种身材?

顾同学对自己的颜值不是很确定,但对身材很有自信。在他认真思考比对和情敌之间的优劣势时,西装男在外面敲门了,“顾少爷, 您有什么需要吗?”

顾嘉言啧了一声,迅速换好衣服, 推门出去,看了西装男一眼,“你可以走了,别来烦我。”

“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西装男面无表情地说。

少年充耳不闻,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扬长而去。

完成了任务的西装男又接了个电话,“是,董事长,顾少爷已经出院了,身体恢复得很好。您要从澳大利亚回来了?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顾少爷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

孙笑没有回应的第一个星期,顾嘉言起了和对方打擂台的心思。好啊,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

就算一天检查三百次手机,顾嘉言也凭着一口傲气没有再一次主动联络孙笑。

孙笑没有回应的第二个星期,顾嘉言终于觉得有点担心起来。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算刻意回避他,至少也会点开短信看一眼吧?一直未读,难道是手机一直不在身边?

孙笑没有回应的第三个星期,顾嘉言忍不住了。他堵了一次任校长,拿到了澳洲那边学校的联系电话,掐着时差打了电话过去,但对面的学校机构十分警惕,说不能透露任何和学生相关的信息。

顾嘉言又上网查了查,居然找到了那所学校前几天有学生持枪袭击教授的新闻,他皱着眉看完了整篇报道,看到后面说有几名学生受伤入院,顿时就坐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有钱就是好呢。顾嘉言翻出护照,随便收拾了些充电器和现金银行卡的必备品,两个小时后就已经站在机场里了。

“给我一张最快去澳大利亚的机票。”好在几个出名国家他都有旅游签证,临到这时候也不至于抓瞎。

“请稍等。”柜台后的航空公司工作人员抬眼看了看少年,犹豫地问,“您没有别的行李了吗?”

“没有。”顾嘉言拧眉,“有什么问题?”

“您是独自旅行?”

“是。”顾嘉言顿了顿,强调,“我很急。”

工作人员虽然还有点顾虑,但考虑到顾嘉言已经年满十五周岁,手续上又没有任何问题,还是给他查了航班,“最近的一般前往墨尔本的飞机是在一小时二十分钟后起飞,但是目前已经没有空余的经济舱位了,头……”

“头等舱。”顾嘉言打断了她的话,手指不耐烦地在银行卡上敲了敲。

“好的,头等舱的价格是……”

“无所谓。”

工作人员腹诽着“又是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富二代”边操作了出票,甜美微笑着把登机牌交给了顾嘉言,就见到少年冷着脸匆匆离去,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单肩包,也不鼓鼓囊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要跨越半个地球去旅游的人。

顾嘉言坐在登机口附近的座位上,不断低头刷新手机里的短信,越来越心浮气躁起来。

就不该让她去澳洲!路途那么遥远,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在身边,让人根本就放不下心来。

顾嘉言一心只想着尽快赶到孙笑身边,根本没在意时差的问题,等下了飞机才有点懵逼地意识到墨尔本当地正是深夜,而且——这儿是夏天。

穿着毛领羽绒服沐浴在澳洲人民惊奇目光中的顾嘉言:“……”宁羲和,这也是你的错。

十分钟后,扔了羽绒服的顾嘉言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出了学校的地址,问司机,“那里附近有酒店吗?随便找一个送我过去。”

司机是个彪形大汉,他从后视镜里看了顾嘉言一眼,英语里夹杂着浓重的澳村口音,“酒店当然有了,你是来旅游的吗?想去五星级酒店还是?”

顾嘉言皱皱眉,“离学校的医院越近越好。”

“行。”司机也不废话,直接打起了表,一脚油门下去,载着顾嘉言前往学校。

顾嘉言也是艺高人胆大,要是换成别人这么深更半夜在别国打车可能还觉得有点害怕,可他根本不怕遇上被人打劫的情况。

打劫?可以啊,他正愁没人能让他先泄泄火气。

司机虽然长得像个坏人,但确实没动坏心思,把顾嘉言放下之后,还热情地给他讲解了学校和医院各自的方向。顾嘉言投桃报李,给了一笔很丰厚的小费,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压根没有睡意,睁着两眼盯了一晚上天花板,天蒙蒙亮就爬了起来,往医院去了。

医院虽然整晚有人值班,但顾嘉言来的忒早,普通的医护工作人员都还没有开始上班,他只能又等了一会儿,排队排到大上午,才得知上次因为枪击事件而入院的人里面并没有“宁羲和”这个名字,也没有中国人。

顾嘉言听到这个消息时反倒是先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受伤。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既然没受伤也没出意外,那为什么一天天地无视他,电话短信什么都不给?哪怕别人小情侣分手都至少要给个宣告,凭什么孙笑一声不吭地就想从他生活里消失?

顾嘉言一个掉头就黑着脸往学校的方向走。

和国内的学校不同,顾嘉言看了地图也没办法确认在什么地方能堵到孙笑,在路上找人问了好几次路,才蹲守在了一个据说是人流量最大的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