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完璧世子妃2(1 / 2)

“我”阿渔看了看举着的手掌, 彷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落荒而逃。

“婉妤。”荣王妃下意识想拉住她, 却反而被她甩起来的手打在手背上, 霎时火辣辣的疼, 而阿渔已经小跑离开。

荣王妃捂着钻心疼的手, 一时忘了拦人, 待她回过神,阿渔已经走远。荣王妃扭头看一眼被打懵的沈克己,急问“这是怎么了”

荣王妃觉得今天这一天都不对劲,眼皮子又不安份地跳了跳,跳得她心情更加郁结。

沈克己如梦初醒,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 倒抽一口凉气“嘶”

荣王妃大惊, 仔细看他脸,略有些红, 倒是没肿,谢婉妤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能有多少力气。

沈克己却觉得皮肉被打烂了,且越来越疼,就像是有几百只虫子在皮下噬咬,疼得他眼里出现了泪花。

荣王妃被他的反应惊了一惊, 就有这么疼赶紧唤人打热水来。

左脸剧痛的沈克己嘶着声, 连牙齿都咬住了, 身体紧绷轻颤, 彷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荣王妃看着他红色渐退的脸,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被打到那一瞬的确疼,可这会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沈克己忍不住碰了碰脸,疼到呻吟,荣王妃哑然无语。

疼得七晕八素的沈克己压根无暇顾及荣王妃,他只觉得痛入骨髓,谢婉妤到底使了多大的劲

这时候,百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绞了热帕子去敷,才碰上,沈克己毫无风度地嗷了一声,整个人弹跳起来。

“别碰我”百合被他重重推出去,带翻架子上的热水盆,洒了一地。

百合慌忙跪下请罪。

荣王妃抿了抿唇,觉得儿子过了,可到底不忍说什么,只琢磨他图个什么。难道是他惹了谢婉妤,不想被她说,所以小题大做,又觉得儿子不像这种人。

“请府医来看看。”话音刚落,沈克己就觉得锥心刺骨地痛感渐渐消失,忙道“不必,现在不怎么疼了。”

荣王妃“”

沈克己满脸通红,不是被疼的,是臊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可,他古怪的摸了摸左脸,只剩下微微的痛感,方才的剧痛彷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荣王妃缓缓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不疼了就好。”示意百合出去,她望着沈克己“你和婉妤怎么吵起来了”

沈克己面露难堪,低了头道“是儿子的错,是我对不住她。母妃,她不是故意打我的,只是失手。”

这一巴掌怎么回事,荣王妃看清楚了,谢婉妤只是挣扎间的错手,她虽然心疼儿子倒也没怪谢婉妤。

“到底是为了什么”荣王妃着急,成婚七年,两口子可从来没红过脸,以谢婉妤对儿子的情谊,闹成这样必然不是小事,荣王妃不敢小觑,惟恐酿成不能承受的恶果。

沈克己支吾着说不出话来,那些话让他如何启齿。他心里明白自己对不起谢婉妤,耽误了她,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让她承受流言蜚语。有时候他想安慰道歉,可那些话到了嘴边便觉得难以启齿,那病是他不敢触碰的伤口,他不想提也不想听被人提起,所以他只能佯装不知。以前,谢婉妤从来不说,他便从未深想过她的感受,直到今天她突然爆发,想必是忍无可忍才会如此,沈克己羞惭不已。

荣王妃心念一动,猜测“可是为了请大夫一事,你不想请”

“不是,我会看大夫的。”沈克己放在两侧的手收紧,眼神狼狈。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荣王妃肃容“你总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我才好劝和,婉妤那样子你自个儿也是瞧见的,不同寻常。要是坐视不理,我怕她吃了心,伤了你和她之间的情分。”

忆及阿渔模样,沈克己心里打了个突,忍着羞臊简单说了下,却是不好意思说后半截谢婉妤被外人指责的话。谢婉妤替他背了不育的黑锅,他感激不尽,却又觉得喘不过气来。

听罢,荣王妃不禁埋怨谢婉妤不懂事,大夫都依着她请了,儿子的伤疤重新被揭开,儿子想静一静不是人之常情吗往日里那么体贴,今天怎么就不依不饶了。忽然间想起老二家又要添丁,许是被这事刺激到了。等老二家的喜事传开,谢婉妤有的经受议论指责议论,如是一想,荣王妃顿时讪讪起来。

“婉妤也就是一时之气,回头你好好赔个不是,再哄一哄,也就揭过去了,”荣王妃语重心长“往后你多多留意她的情绪,不管怎么说。”荣王妃顿了顿“她帮了咱们大忙。”

沈克己闭了闭眼“儿子明白。儿子这就去向她赔不是。”

荣王妃点了点头,目光怜爱地看着他“委屈你了。”

沈克己牵了牵嘴角,想笑一笑让荣王妃放心,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落在荣王妃眼里,心脏狠狠一抽,细细密密的发疼。

离开书房的阿渔满意地活动了下手指,先收点利息。她没有回锦芳阁,而是径直走向前门,出嫁的女儿在夫家被欺负了,可不得找娘家人诉苦。

被误会埋怨指责这么多年,该把公道连本带利还给谢婉妤了,也让这对母子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荣王妃身边的白嬷嬷瞧着谢婉妤走的方向不对,硬着头皮上来问了一句。她不知道书房里的事,在院门口,荣王妃就把下人都留下了,只知道世子和世子妃吵起来了。

阿渔冷冷道“我去哪儿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白嬷嬷笑容凝固“老奴不是这个意思。”瞧了瞧方向,白嬷嬷没再继续跟,抓了个小丫鬟,让她赶紧去禀报王妃,世子妃彷佛要回娘家。

白嬷嬷暗暗一撇嘴,她是很看不上这位世子妃的,自己不能生,还霸占着世子不许别人生。也就是他们家世子人品贵重王妃和善才这么纵着她,搁别人家里头,这种媳妇早就休了,就算不休,也该夹着尾巴做人,她倒好,猖狂得没边了,还敢跟世子发脾气,当真是客气当福气。

荣王妃和沈克己一听阿渔要回齐国公府,心里一突,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生怕阿渔带着情绪回去无意中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母子俩拔腿就追出门,紧赶慢赶,总算赶在阿渔离开前赶到了侧门。

阿渔正准备上马车。

“婉妤,我已经说过复礼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荣王妃好声好气,看了一眼沈克己。

“婉妤,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不会了。”沈克己慢慢道,目光诚挚。

此话一出,边上的丫鬟婆子都竖起了耳朵。

阿渔溜一圈周遭,这群人必是在脑补自己无理取闹耍性子,而沈克己就是那个深情又包容的好丈夫,荣王妃更是一等一的好婆婆。总是这样的,这对母子有意无意地往谢婉妤头上泼脏水,她善妒的名声,母子俩在人前的卖力表演功不可没,显得他们善良深情,反衬出她的不识大体。不说别人,就是谢家人也因此觉得对不住沈克己,没少明里暗里帮衬他。

阿渔轻轻落落的一笑“母亲和世子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怎么了,指不定背后怎么编排我。”

荣王妃和沈克己脸色微微一变。

阿渔“我想去清月庵住几日,求求菩萨保佑。”

荣王妃整整脸色,温声说道“那让复礼送你去。”

“世子明儿还要去衙门,不必了,且我也想一个人静静。” 这话是阿渔看着沈克己说的,这是他最爱的一句话。

沈克己霎时变得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撇了撇视线。

话说到这份上了,荣王妃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让她路上小心。去的是清月庵不是齐国公府,她也就放心了,过上几日,谢婉妤的气就该消了,再让儿子好生哄哄。

与他们道了别,阿渔坐进马车,不着痕溜一眼母子俩,虽有些不自在,却并无多少担忧之色,可见在他们并不怎么担心她会说出去,对谢婉妤的痴心,他们倒是有把握的很。

阿渔呵了一声。那个对沈克己痴心一片恨不得掏心窝子的谢婉妤死了,被你们活活逼死了。

晚上,阿渔一个人霸占整张床,身心舒爽,和那种人睡在一张床上,哪怕不是一个被窝,也恶心的够呛。

阿渔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离开清月庵去了二十里外的烟霞山庄,谢家老祖宗真定大长公主就住在这散心,老太太年近七十,精神矍铄。

前世,齐国公谢威通敌叛国,父子四人负隅顽抗当场伏诛的消息传回京城,惊闻噩耗的真定大长公主中风瘫痪,不过数日光景便撒手人寰。不然荣王府哪敢这么过分。

见到孙女儿,真定大长公主很开心,不过马上意识到这个时辰不对“你打哪儿来的”

阿渔垂了垂眼,轻轻道“从清月庵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