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民国下堂妇14(1 / 2)

“当家的,大宝小宝的学费…庄万氏刚起了一个头还没说完,就被庄德义粗暴打断。

又要钱,一天到晚要钱,当老子是开钱庄的。“庄德义满脸地烦躁:“老子每年花上百块大洋供他们吃供他们喝,也没见他们读出个花来,居然给我考个不及格回来,他们是猪吗?

在庄德义的骂骂咧咧中,庄万氏缩了缩脖子,心里回敬,周扒皮吝啬鬼,他去看戏逛舞厅有钱,孩子花他几个钱倒心疼上

等他发泄完,庄万氏犹犹豫豫说再卖十亩田。

这就是庄家现在的主要经济来源,五年前,庄父病逝,给庄德义留下了不菲的产业,田产商铺加上祖宅少说也有万把块大洋,按照当时的消费水平,足够他们一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这夫妻俩却都是不善经营不懂用人的,庄父一走,立刻把商铺田产上的管事换成了自己这边的亲戚像是庄德义的同胞兄弟庄万氏的兄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些人里没一个懂得经营偏还有许多小心思,没一年功夫,庄德义夫妻发现家里的进项急剧降低。

这两个人对庄秋语姐妹苛刻,对自己亲人倒是大方的很,说两句骂几声,还是归他们管着。

这一管二管,店铺就关门了,经营不下去之后,只能出租就这,庄万氏还和庄德义吵了一架,指责他逼自己兄弟去死管店铺的就是庄万氏的兄弟。

心里不忿的庄万氏开始找庄德义兄弟管理的田产的麻烦,竟然发现他们偷卖了一百多亩的田

庄万氏炸了,庄德义也炸了。

经此一事,庄德义把兄弟赶了出去,自己管理。靠着剥下田产商铺的租金过活,虽然没以前富裕,但是也请得起佣人,算得上殷实。

奈何一家子都过惯了之前的好生活,庄德义还学会了吃喝嫖赌,入不敷出下,庄德义不得不变卖家产维持光鲜亮丽。

见庄德义没吭声,庄万氏觑着庄德义,面容发苦:“当家的们手上的产业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撑不过几年了。”

庄德义脸色微变。

庄万氏看着皱紧眉头的庄德义,老生常谈地骂道:“庄秋语这个小贱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要不是她,咱们家哪至于落到这地步。

两年前,他们在苏州被关了起来,为了出来脱了一层皮,不仅把尚老爷给他们的五百块好处费交了出去,还从家里凑了千个大洋,这才全须全尾地被放了出来。

这可是一千五百个大洋,整整一千五百个大洋,在老家自买上八十亩二等田。庄万氏至今想来这心还一抽一抽地疼,她把这笔账算在庄秋语头上。

当年吓破了胆,他们不敢在苏州逗留,一被放出来就赶回扬州,连庄秋语都没找。但是不意味着他们放过了庄秋语这块肥肉,想着过一阵再去找她算账。

不曾想,庄秋语跑了,还带着孩子跑了,连带着尚家也恨上了他们,不让他们沾半分好处。本来嘛,就算离婚了,他们也是阿元阿宝的舅舅舅妈,四礼八仪少不了,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要是有庄秋语那份产业在,他们何至于这么窘迫,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老头子死之前把自己的宝贝都给了庄秋语,那些个画啊玉啊,值钱着呢。

老东西病糊涂了,也不看看给他摔盆送终的人是谁,居然把东西传给外嫁女,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外姓人。

不满于现状却又无力改变的庄万氏将原因全部归昝到庄秋语身上,彷佛这样就能掩盖他们夫妻的无能,红唇一张一合车轱辘似的骂起来。

庄德义听了几句嫌弃她聒噪,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烦不烦,一天到晩就会说骂这几句,要不是你兄弟胡搞八搞,店铺能关门,老子的家业就是被你们几个败光的。

这盆脏水泼下来,庄万氏不肯接,顶回去:“我兄弟是不对,可你兄弟就好了,居然偷卖咱们的田,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都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庄德义眼一瞪,喝道:“你闭嘴。

庄万氏脸儿一白,噤了声,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庄德义也听见了,听着来人不少,可门房没来禀报啊,两人狐疑出去,只见门房来福领着四个健硕男子从院子里走来。

来福如临大敌心惊胆战,颤着声道:“老爷太太。

“你们是谁?”庄德义心里发慌,强作镇定。

庄万氏脸色更加白了,怎么看这四个男的都不好惹。

打头的男人平声道:“庄小姐请二位走一趟。

阿渔不只请了庄德义夫妇,还请族长带着族谱一块来,这么一来,惊动了少人,跟着族长一起来到庄父庄母的坟前。

庄父庄母合葬在一处,他们过来时正看见几个人在清理坟墓周围的杂草

庄秋谊眼眶湿润,一把拔草一边骂: “庄德义这个王八蛋!

“庄秋语,是庄秋语

“那是庄秋谊吗?”

闻讯而来的庄氏族人惊奇地看着阿渔等人。对外说庄秋谊求学去了,但是他们这些庄家人心里门清,庄秋谊是被庄德义夫妻逼走的,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猜她出意外了。没想到姐妹俩竟然团圆了,一些人的视线落在姐妹俩身边的两个孩子身上。庄秋语背着尚家带走孩子的事,他们也知道,尚家还来扬州找过。再瞧瞧她们周围的人,看样子,这姐妹俩混得不错,顿生八卦之情。

灰色长衫的族长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阿渔一行人身上,思忖一番,把质问的话咽了回去,问找他来什么事。

“麻烦族长将庄德义从我父母名下移除,”阿渔看着族长我们姐妹觉得庄德义不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不堪为亡父亡母的嗣子

族长脸色一变:“荒谬。”过继何等大事,岂容两个女流之辈指手划脚。

“让庄德义这么个东西做我爸妈的儿子的才是荒谬,”庄秋谊气冲沖道:“这种白眼狼也配,要是我爸妈活着知道他干的事,第一件事就是跟他断绝关系。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要是你们摊上这么一个嗣子,你们认不认?

族长一时无言,庄德义行事确有不当之处,族里有不少非议

“要是爸妈活着知道你们干的事,才想和你们断绝关系。”被强行带来的庄万氏正好听到这一段话,气得跳脚,指着庄秋谊怒骂:“你跟个野男人私奔,还有脸回来,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庄秋谊气了个倒仰:“你才私奔,你全家都私奔,我离开是受不了你们一家子。我不就是吃了一个鸡腿,好像我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似的。你搞清楚好不好,你们能吃上鸡腿全因为我爸妈。要没我爸妈,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吃糠咽菜。

不是嗣子就不能继承老头子的遗产,这是庄万氏的逆鳞,她哪还顾得上害怕,嘴里机关枪似的:“我们继承了家业,家业就是我们的,谁让你不是男的,不能给爸妈扶灵摔盆,我们给爸妈扶灵摔盆,我们继承财产天经地义。”方向一转,指向阿渔:“还有你,居然偷孩子,简直岂有此理,庄家的脸都被你丢尽

“砰。”子弹设在庄万氏脚边,溅起飞石

义愤填膺的庄万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惊恐望着拿枪的阿渔。

不只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渔。

阿渔牵了下嘴角,点了点煞白着脸的庄万氏:“嘴巴放干净点。秋谊一直在香港读书,不告诉你们就怕你们去骚扰她,至于我这两年做了什么,不用你操心。你再满嘴喷粪,我不保证下一枪落在什么地方,我枪法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