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摸摸它的羊角,小声问:“我该怎么招待你呀?”
她给小白羊准备了新鲜的草,它吃是吃得挺快的,但对她毫无兴趣。
偏偏温迪又找不到别人能分担这点郁闷,另一个会说话的,不在家。吃完早饭,他就出去了,上海边搬石头,留下温迪和阿黄,还有这只小白羊在家处感情。结果,他前脚出门,阿黄后脚就跑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最后山洞里就剩下一人一羊,等温迪给小白羊找来了这些草,它就连咩咩叫的声音都懒得出了。
可能是为了要省嘴,毕竟它无法一边嚼草一边咩咩叫。
昨天她是真被这头羊给吓到了。
当时黑毛回来得太晚了,她光顾着看黑毛,没想到他身边还牵着一头羊,直到它叫了那一声才吸引到温迪的注意力。结果她一低头发现她后,就再也没办法移开目光了,满眼都是软绵绵的羊毛,满脑子都回荡着小白羊慵懒的叫声:“咩~咩~咩~”
温迪记得自己昨晚特别着急地指着这头羊问黑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去打水吗?虽说水桶是装满带回来了,怎么还顺回一头羊?他打到羊群里了?
黑毛说:“我抱了一只回来。”
温迪嘁了一声,很不屑地问:“难道它们肯给啊?”
黑毛就又重复了一遍:“是我抱了一只回来。”
她仍然没听懂。
于是黑毛说,他从头讲起。
这个“头”,就得说到他在溪边把水桶装满,正该回来时,却鬼使神差跑去了草原找羊群,还真给他找着了,发现羊群后,他冲过去,从外围选了一头顺眼的,直愣愣抱起来,扭头就跑。这些羊就眼睁睁目送他走了,可能因为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是熟悉的,且没有对其他羊发动攻击,被它们判定为无害,所以没一头羊来追它。他抱着羊跑回放水桶的地方,找了根树藤捆住它的脖子,然后一手举着水桶,一手拉着树藤,把羊从小溪边牵回家。
所以他说得一点没错,他真是“抱了一只回来”,没搏斗,稀里糊涂就带回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
“请问你为什么要去抱一头羊啊?”温迪真心实意地发出疑问。
哪想得到黑毛居然有理有据。
追溯前因,问题的根源居然又回到了温迪身上。
“你昨天不是做了一顿大餐吗?”黑毛说。
“嗯……所以呢?”
“平时你做大餐,总是要我去做些重要的事情。”
“说得好像我回回做好吃的都是为了利用你,我昨天没有事情麻烦到你呀。”
“我就是想不到你要我做什么嘛。”黑毛纠结地说。
“我就是没有事情需要你做。”温迪瞪大了眼睛。
“……我又不知道。”
“哦豁。”温迪点头,“行你接着说。”
黑毛说,他自己思考要做点什么让温迪满意,她不说,他就认为这是她要历练他,叫他自己想。于是他上山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到了小溪边也在想,打水的时候还在想,可是,直到把水桶装满,也没想到。他郁闷了,不觉得该回来问温迪,反而陷入死胡同,觉得自己让温迪失望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答案?
于是他就决定要弥补。
怎么弥补?
找点温迪没有的东西呗,她总是需要新鲜玩意,每次找到新食材和新材料,包括发现一些新地图,她都特别高兴。但黑毛自觉知识面没有温迪广,她需要的新东西,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想了半天,余光瞥到草原入口,那刻他脑子里就跟炸了一样,轰地一响,把思路给炸通了——不如给温迪抱回只羊吧!
“我看你不是炸通了,是炸塌了,你这什么思路?”温迪一脸费解。
凭空飞锅,居然扣在她自己头上。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无法反驳。
以前每次需要他凿山洞的时候,次次都是用好吃的来贿赂了,没想到这办法用久了居然给黑毛搞出个条件反射了,一看到满桌好吃的就倒推这是又用得着他了。她不说要他做什么,他也不问,居然自己琢磨起来。
行吧,起码算个优点,他终于懂得独自思考了,虽然……他想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算了,反正你都把它牵回来了,既然它们没追究,我们也不用把它送回去。”
“那就留下?”
“那就留下。”温迪说,“你记住下次有任何想不通的,直接找我,别自己琢磨了。”
“哦。”
“这头羊交给我,我来养。”
……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这头羊的抚养权归了温迪,她就得担负起照顾它的责任。
谁知道一时夸口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呢?
温迪郁闷了。
但再郁闷,也得养,既然夸口了就没有自己撅自己的道理。
那么,养羊要做什么呢?
——首先它得有个家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