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夏点头,“皇上说只要你认了这罪,他就会安排人替你去死,从此以后你便可以隐姓埋名带着家人离开京师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皇上为微臣考虑的很多啊,真是……皇恩浩荡。”靳贵将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对江夏道:“贤侄,多谢你为我奔波,辛苦你了。”
江夏摇摇头,他伸手按着靳贵的肩膀道:“靳大人,我知道此事于你清誉有损。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说对吧?签了,你立刻可以出去。”
靳贵点点头,叹息道:“对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突然对江夏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很稳,很内敛。
仿佛因为这样一个笑容,惶恐不可终日,心惊难以安寝的靳贵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华的二品礼部尚书。
“贤侄,你先回吧。我考虑一下,若是我签了我会把这东西交给他们,相信他们应该会通知你吧。”
江夏也知道这件事对于靳贵来说有些难以抉择,他点点头道:“放心吧靳大人,我会知会他们的,只要你签了交给他们,他们会通知我。”
靳贵微微颔首,然后对江夏摆摆手道:“你先回,容我一个人考虑考虑。”
江夏点头,起身道:“那靳大人,江夏先行告辞。”
靳贵点点头,道:“出去的时候让他们送盆水进来跟我,这都好几日没有认真梳洗过了。”
江夏笑着将此事应下来。
出了牢房,江夏给了一锭银子给那东厂番子,让他准备一盆清水给靳贵,那东厂番子领了银子以后立刻安排人送了水去。
走出刑事房以后江夏去找到了刘瑾,告诉他朱厚照的意思,让他吩咐下去一旦靳贵签了那认罪书就立刻派人通知他,他会亲自来接他出狱。
对于朱厚照的命令刘瑾不敢不听,于是应了下来。
江夏带着人走出东厂,刚刚跨出东厂门口他突然心中一阵激灵。
不对!
江夏已经跨出东厂门口的前脚又收了回去,二话不说就往东厂的刑事房赶。守在刑事房门口的两名东厂番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江夏大声喊道:“开门,立刻开门!”
第277章 河南造反
再次进入到刑事房,还没有走近关押靳贵的地方江夏就已经闻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突然之间江夏觉得悲从心来,他加快脚步走过去,果不其然看见靳贵躺在血泊之中,额头撞出了一个大血窟窿。
那份认罪书摊开放在八仙桌上,东厂番子赶紧将牢房打开,其中一人跑过去探了探靳贵的鼻息,回头对江夏道:“死了。”
江夏没有理会那东厂番子,而是从八仙桌上拿起那份认罪书。只见认罪书右下角的认罪人处写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仅仅十四个字,用鲜血写就而成,字迹工整一丝不苟。江夏深吸一口气叹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认罪书折叠好带走了。
临走之前江夏留下一句话。“小心看管好靳大人的尸体,我会派人前来收尸。若是他的尸体有任何一丝闪失,莫怪我江夏无情。”
说完,江夏便走出了牢房。
出了东厂,江夏让人把靳贵的认罪书送到豹房去交给朱厚照,然后自己在布缙云等人的陪同下回到了逍遥山庄。
一回去江夏所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关闭逍遥山庄,从此以后逍遥山庄不再对外营业。
至于庄内的人,愿意留下的就另行安排工作,不愿意留下的就发放遣散费遣散回乡。
江夏又开始继续起他窝在逍遥山庄不出去的日子,每次遇到上朝就一如之前一般称病不去。
朱厚照也曾经来过逍遥山庄几次,可每次都没有见到江夏他人,唯独二人相隔最近的一次还隔着一个帷幔,江夏一说话就咳嗽,朱厚照没敢和他多说就让他好生休养,然后离开了。
这一窝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朝中相安无事,天下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乐得逍遥自在的江夏办了一间幼学堂,专门收容那些京师之中的孤儿,为他们提供住处、一日三餐、同时请了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做公益事业,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心里也开心嘛。
也许是受到江夏伟大情怀的影响,钟彬近来没事也常常到江夏开办的幼学堂来,兴致好的时候还会教导一下孩子们基本的剑法和功夫。
今天钟彬又来了,等孩子们上完了国文课以后钟彬就召集孩子们在院子的操场里练剑。
教了一套基础的剑法九式,然后钟彬就让练的最好的孩子领头练习,他则走向了正坐在操场旁石桌边上喝酒的江夏那里。
江夏手中拿着一个小酒瓶子正自斟自饮着,见到钟彬走来他从身旁的食盒之中取出一个酒杯为他摆上。
满了一杯酒,江夏示意他坐下。
钟彬坐在江夏面前,江夏举起酒杯示意他干一杯。钟彬拿起斟满酒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钟彬问江夏:“难道准备一直这样?不再管朝中事务?”
江夏双目看着那些正在练剑的孩子们,他没有回答钟彬的话,反而问了他一句:“木头,你当初为什么会学武?”
“为了不受欺负。”钟彬回答。
江夏微微点头,他将目光收回来看向钟彬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武?”
“不知。”
江夏笑了笑道,“我小的时候很崇拜那些会武功的人,特别是有一门武功叫‘龟派气功’……”
“有这门武功吗?我怎么没听过。”
“别打岔。”江夏继续讲道:“当时因为龟派气功只是一个传说,所以很多人不信。不过我信,因为它曾经救过我的命。
我记得那年我八岁,同门的师兄弟欺负我,于是我使出了‘龟派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