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城外的永定河旁,一名老者正在坐在岸边钓鱼。在老者的身后,是一片野草地。那草常年没有人来打理,所以已经长有一米多高。
风拂动着野草飘来荡去,突然野草被人拨开,又是一名老者走了出去。
如果江夏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刚刚拨开野草走出来的人正是当今六大顾命大臣之一,杨廷和。
杨廷和看了一眼那正在河边钓鱼的老者,然后立刻走过去。
到了老者身后,杨廷和没有出声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老者身后,似乎是怕惊着老者即将上钩的鱼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吧,老者终于先开口说话了。
“你也无需自责,这次的事不怪你,能够弄成今天的局面你也算是尽力了。皇上来势汹汹,不仅已经握住兵权,并且还传召了杨一清入京,明显是准备培植他在朝中的势力,再掌朝政。
我们原本就还没有准备好,而皇上偏偏在这个时候准备将京营兵马和宣府边军互换,若是真让他做成了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和安排也都白费了。
仓促之下行事,最后还能完成眼下的局面,介夫辛苦了。”
老者缓缓地说着这番话,而随着他这些话慢慢说出来,杨廷和似乎也慢慢松了口气。他微微躬着身子,低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老者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有些不着边际地说道:“风轻云淡,这是一个好天。”
说完,老者一拉鱼竿,只见鱼钩上吊着一尾鱼。老者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说道:“再狡猾的鱼,也始终比不过耐心的钓鱼人。我放鱼饵下去两个时辰了,期间它动了我的鱼饵五次,我一直没有拉鱼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它咬的还不够深?”杨廷和试探着回答。
老者点了点头,伸手将鱼扔回河中,然后鱼竿也没拿便起身走开了。
一边走,老者一边说道:“介夫,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
说完,老者已经掀开野草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京师的东城门,等了足足有三个多时辰的江夏终于是看见了驾着马车过来的君扬。
坐在城门旁边那茶水摊上的江夏立刻跑过去,挥舞着手叫道:“诶诶,这儿!这儿!”
君扬扭头一看,立刻勒停了马车。他转头对着马车里面说道:“老爷,江大人来接您了。”
马车的帘子掀开,虽然年纪已老,但依旧红光满面精神熠熠的李东阳从马车里钻出来。
江夏赶紧走过去,伸出双手扶李东阳下马车,同时说道:“师父,好久没见可徒儿可想你了。徒儿这次被逼得没办法所以请师父出山,还请师父不要怪罪。”
君扬从马车上跳下来,立刻取了一个小木凳子让李东阳踩着下马车。
李东阳扶着江夏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等站在实地上以后李东阳这才打量着江夏点了点头,叹道:“好啊,短短几年光景,当年的青楼小厮,如今已经是大明六大顾命大臣之一了。为师此生最自傲之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被李东阳这么一夸,一向脸皮甚厚的江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摆着手道:“师父过誉了,你徒儿我除了文采风流、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权柄赫赫以外,真的没什么优点。您这样夸我,我会脸红的。”
李东阳没好气地白了江夏一眼,板着脸说道:“都已经是朝中一品大员了,怎么说话还是没个正形?”
江夏吐了吐舌头,说道:“徒儿也只是在您老面前才这样,在外人面前……”
“江夏!”
突然之间江夏就听见一声大呼,他扭头一看,只见尹娇娇正叉着小蛮腰看向他这边。江夏整个人仿佛都打了一个激灵,他立刻转身对身旁的千绝行和萧杀说道:“绝行,萧大哥,麻烦你们护送我师父先回逍遥山庄,我处理点儿事了立刻回来。”
“师父,徒儿这……”江夏尴尬地看了看尹娇娇后不好意思地对李东阳说道。
李东阳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摆了下手:“去吧。”
“是,师父,徒儿先行告退……”
江夏刚对李东阳行完礼,那边尹娇娇见将江夏竟然不理会自己,于是大声叫道:“江夏,你偷看我洗澡,你还摸过我的……我的……”
江夏顿时有种要流瀑布汗的感觉,脑门三条黑线已经浮现出来。
周围的行人一听见有姑娘大声说一个男人偷看她洗澡,立刻都停住脚步看了过去,再一看尹娇娇长得甜美可人,而此刻她有说对方摸过她的……
周围围观的人眼都在放光,见尹娇娇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摸过她的什么,一个男人甚至忍不住问道:“姑娘,他究竟摸过你哪儿啊,你给指出来我看看。”
“回家看你娘去,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姑娘阉了你!”
江夏此刻已经飞快地跑过来,抓着尹娇娇的手就走,他低声道:“大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庭广众的,给我留点颜面。”
“大庭广众的,丢脸的人是我,反正又没人认识你。”
尹娇娇这话刚刚说完,突然就有人说道:“那姑娘刚才叫江夏,这不是当今六大顾命大臣之一吗?不过真是当朝太傅大人吗?”
江夏没好气地看了尹娇娇一眼,尹娇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江夏立刻扭头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江夏……”
“哎呀,原本他就是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的人啊,登徒子,死色鬼……”
第403章 江彬的疑神疑鬼
朱厚照驾崩,朱载江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六大顾命大臣辅助幼主,似乎武宗驾崩之事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了。
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一个封建王朝,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一国之君,而每逢君王驾崩,幼主登基。天下必将随之动乱,其原因很简单。
有的人想要趁新帝根据未稳之时铤而走险,以便从中获利。而有的人则害怕一朝皇帝一朝臣,为了稳住眼下的既得利益会行一些特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