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月没有怀疑你吧?”
云**嘲讽一笑:“那个傻瓜,自以为很聪明,其实蠢死了!想报仇,又瞻前顾后的,手段乏乏,哪比得上如夫人您。这次,就算是傅云清,也决不能保江月夜全须全尾。”
“那就好。”萧若薇嘴角挂起一抹邪佞的笑,久久,久到云**忍不住打了寒颤,她才挥手叫下人好生送云**回去。青莲把人送走,待回到萧若薇身边时,就听她喃喃:“说别人蠢,你自己更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陛下怪罪起来,你和江素月一样跑不掉。再说,以江月夜的敏锐,你怕连这个清明都过不去。”
……
傅云清的拜帖送入丞相府,便有小厮恭恭敬敬的前来迎接。
孔德圣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和傅太傅同行,不免感到惊讶:“这位是?”
江月夜蹲身行礼,报上自己的姓氏和排行,语笑嫣然:“小女子唐突了,丞相大人不要见怪。实在是担心赵婶子和两个孩子,之前又从未听赵婶子说起过和丞相家或者丞相家中什么人有旧,所以拜托太傅大人带我来看看。”孤男寡女一起出门,少不得要解释两句:“太傅大人和家兄是好友。”
孔德圣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江五小姐倒是个有心人。赵氏和两个孩子是我请进府来的,江五小姐可以放心。”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撸着胡须,赞赏道:“满朝文武都知道江状元刚正不阿,却不知道江家儿女都是这般实诚心肠。江五小姐是否还不知晓,玉琼玉璞其实是我们孔家的血脉。”
本以为会看到江月夜惊愕的表情,却不想她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
“如何得知?”孔德圣反而讶异了。
江月夜不紧不慢的说:“赵婶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若是未亡人,逢年过节总该祭奠亡夫,可她没有。她们母子生活简陋,家贫如洗,可气度不凡,不似一般的农村人家。尤其玉璞,天生的贵气哪怕是麻布蓑衣也掩盖不住。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让我肯定玉琼玉璞的父亲还在世,而且身份不低的最大原因,乃是玉琼无意之中透露的一句话,“认祖归宗”。”
顿了顿,江月夜看着孔德圣,眼里有晚辈应该的尊敬却并无半分忐忑和讨好,缓缓继续:“我还见过赵婶子手上的白玉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寻常人不可能有。联系这些种种,以及赵婶子这段时日的心神不宁和异常举动,不难猜出她和丞相府有关系。只是我没想到,赵婶子居然是您孙媳妇。”
“唉!是我愧对她,愧对惟良。”孔德圣换了一副悲伤的表情,瞬间不似朝堂上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丞相大人,而是一个年迈的老爷爷:“丫头啊,我知道你,两个孩子不止一次在我耳根提起过你,说要不是你,玉璞可能已经死了,而赵氏和玉琼丫头也不能活下来。你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孔家的贵人。”
“丞相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江月夜要的只是真相,如今既然得到了,也知道赵婶子苦尽甘来,能够为玉琼玉璞寻好港湾,便足够了。
她起身,和傅云清对视一眼,傅云清也站起来,拱手和孔德圣道:“丞相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江月夜点点头:“丞相大人若是不介意,可否转告赵婶子一声,江家随时欢迎她来小坐。”
刚猜到玉琼玉璞身份的时候,她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觉得赵婶子瞒着这么大件事不说出来,是对她的不信任。可后来想想,赵婶子隐姓埋名把两个孩子养大,躲得这般辛苦,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考虑。作为母亲,她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呢?或许,要不是无意中得知孔惟良要死了,她还不会冒险带着孩子找上门吧?
孔德圣有心感谢,没等江月夜踏出步子,便道:“江丫头,你最近的传闻我也听说了,想必你很烦恼吧?”
“也不算,我如果真那么脆弱,岂不是就遂了敌人的愿了?”江月夜一副‘我才不庸人自扰’的表情。
孔德圣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声还未完全消散,一个人影就跑了进来,蓦地停在江月夜面前:“江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你不要怪我!”随之而来的,还有玉琼玉璞两兄妹,眼泪汪汪的,拉着江月夜喊“江姐姐”。
江月夜也跟着红了眼眶:“别哭啊,玉琼玉璞乖,见着爹爹了吗?”
“见着了,呜呜。”玉璞大眼睛清澈如水,眼泪翻滚:“我和姐姐也有爹爹了,和大家一样有爹爹。”呢喃了几句,眼泪更是停不下来:“可是,可是……爹爹身体不好,我和姐姐好担心,不想刚有了爹爹就要和爹爹分开。”
童言稚嫩,可却让人心头越发难过。
江月夜温声安慰,手轻轻的抚摸着两孩子的头发:“不会的,有玉琼和玉璞照顾爹爹,爹爹舍不得走的。玉琼玉璞有爹爹,有爷爷,以后要更乖知道吗?要是想江姐姐了,就来江家找姐姐,还有你们的月诚哥哥,月诗姐姐。”
赵氏声音哽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用祈求般的目光瞧着江月夜:“江小姐,孩子他爹说想见见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