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卿摇摇头道:“不是这只。”
叶习晴神色一肃道:“庄大夫,你看,你冤枉人了吧?”
庄明卿抿了抿嘴,到底没法说出让叶习晴把房中所有香囊拿出来让她分辨的话,一时只得站起来告罪道:“是我的错,唐突叶姑娘了。”
叶习晴脸上又恢复了笑,摆手道:“误会解开便好。”
庄明卿也无心再和叶习晴闲扯下去,便道:“如此,我先告辞了。”
“素心,帮我送送庄大夫!”叶习晴忙喊素心一声。
素心送完庄明卿,回去时便抿嘴笑对叶习晴道:“姑娘也是的,何必戏弄这个苦巴巴上门的庄大夫呢?”
叶习晴压着声音道:“记好了,房里的香囊,全是你做的。”
素心斜瞥叶习晴一眼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看那只宝贝香囊,人家什么针法,我也学着绣一只出来。”
庄明卿从镇南侯府出来,坐到马车上时,犹有些怔忡。要怎么样才能令叶习晴归还香囊呢?她不忙回将军府,却让车夫送她回庄家。
封太君和白梨花见得她回来,自是有话要问。
庄明卿跟白梨花进房,把自己遗失香囊的事说了,又道:“阿娘,你能不能再制一只香囊?”
白梨花瞪眼道:“都说了,没香料了,还是蒸了你四年前所穿那件小衣,蒸出一点余香,又剪了一点布碎才制成的小香囊。如今小衣还有一点布碎,但已蒸过,早没香味了。”
庄明卿咬牙道:“那个叶习晴,说是侯府千金,居然贪一只香囊,真够那个的。”
白梨花道:“‘惹相思’薰制的香囊,纵只有一点余香,常人一嗅,也会喜欢上的。她不归还,并不奇怪。”
庄明卿道:“阿娘,如今没了香囊,我想接近程万里,更加没信心了,可如何是好?”
白梨花道:“你不是还有两粒药丸嘛?”
庄明卿垂头道:“不够保险啦!”说着问程元参。
白梨花道:“元参在睡觉呢,要是醒来,又会问你要妹妹了。”
庄明卿去瞧了程元参一回,见他睡得熟,便坐到榻边,轻轻抚了抚他的眉眼,心下似甜蜜似煎熬,自己这段时间日日见到元参的阿爹,可怜元参还不知道亲爹是谁呢?若是程万里见了程元参,会如何呢?
庄明卿才想了一下,马上告诉自己不要妄想。陶温润都说了,程万里最恨人算计他,一旦知道当年被算计,程元参或者有活命的机会,但庄家其它人,估计就活不成了。
白梨花看看天色不早,便催庄明卿道:“好了,你回将军府罢!趁着程老夫人足疾还没痊愈,你倒是赶紧接近程万里,待得手了,我们也好安心。”
将军府中,程老夫人因庄明卿出去大半日未归,她自己跑去书房看程万里,一时走得急,却是扭了足,只她又不肯让人去请大夫,硬要等庄明卿回来给她按揉。
程万里无奈,只好让仆射去府门口张望,看看庄明卿回来没有。
仆射才到府门口,见着庄明卿从马车上下来,忙说了程老夫人扭到足踝之事。
庄明卿问道:“老夫人在哪儿呢?”
仆射道:“刚走到将军书房外便扭了足,大家也不敢挪动她,还是将军抱了她进书房安置着,现只等庄大夫回来诊治。”
庄明卿很快赶到程万里书房内,提起程老夫人的足踝转了转,按揉一下,这才去旁边案几上写药方,说道要敷两回草药才行。
程老夫人自己伸足腾空转动着,笑向程万里道:“万里啊,庄大夫硬是有一手,你看,我马上不痛了。”
程万里道:“祖母,你肯早些请了别的大夫来,早就不痛了。”
程老夫人看看程万里道:“你对庄大夫有偏见?上回烫伤了,我让庄大夫给你诊治,你还不肯。”
程万里相及当日烫伤的情景,耳根一红,心头却一恼,哼道:“她倒会讨祖母欢心,让祖母偏向她了。”
却说庄明卿开完药方,药方被风吹落到地下,她蹲下去拣时,鼻端里突然嗅到一丁点若有若无的幽香,不由弯着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