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置缘你们的事?”庄明卿吓一跳,怕自己对程万里的意图被看了出来,忙忙分辩道:“我苦着脸,不过想起将军将要办喜事,成双成对,而自己夫婿一去不归罢了。”
程老夫人便安慰庄明卿道:“万里已答应帮你查一下你家夫婿的事,你不须担心。”
庄明卿只好谢了程老夫人和程万里。
说完话,雷管家来报,说是有人来访程万里,程万里一听来人姓名,忙起身随雷管家出去,往外书房接待来人。
来的人中,一个是程万里副将郭若言,一个是军中谋士史怀远。郭若言其父是宫中侍卫头领,史怀远父亲却是声名大显的大儒,他们两人和程万里本有交情,在军中四年更是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互视对方为心腹。
程万里班师回朝,军功显赫,按照常理,皇帝早该下旨让他进兵部掌兵权,可程万里回京也小半个月了,皇帝除了早前嘉奖之外,再无表示,郭若言和史怀远都代程万里着急起来。
当下三人见面,分宾主落座,史怀远便道:“将军,如今朝中奸臣得志,只怕皇上受了蒙蔽,于将军不利哪!”
郭若言也道:“将军这番功劳,难道皇上视若不见?若这样,岂不寒了将士的心?将军还须进宫见见皇上。”
程万里道:“皇上沉迷炼丹,朝事多决于费国舅之事,我进宫数次,只见着皇上一次而已。”
史怀远和郭若言皆摇头道:“奸臣当道啊!”
郭若言另问程万里道:“公主殿下和驸马还不能回京么?”
程万里道:“无圣谕,他们不得回京城。”
郭若言和史怀远一下沉默了。
当年,费国舅进谗言,说道程探花勾结太子,意图弄权,其心可诛,景光帝听了谗言,决意处斩程探花,以警示其它皇亲。舞阳公主风闻消息,抢先进宫求情。
景光帝怜爱这位胞妹,终是没有处斩程探花,只让舞阳公主领着程探花出京城,此生无谕不准回京。至于程万里,却不准他们一同带走。这些年来,外间只以为舞阳公主和程探花贪恋京城外风光,不愿回京,殊不知道他们的苦楚。
程万里想及费国舅种种卑鄙之处,眼神阴沉起来,一拳砸在案几上道:“终有一日,我要令这老贼生不如死。”
史怀远道:“将军莫忘了,若二皇子能登位,费国舅权力更盛,只怕动不了他。”
景光帝虽立了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为太子,但费家多年经营,费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深得景光帝宠爱,风头无双,太子却无权,照此下去,景光帝只怕会借口废了太子,另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且景光帝这几年越法沉迷炼丹修道,诸事交托给费国舅和二皇子,臣下等眼见如此,人心已是偏向二皇子,只等一个契机,便要上折子为二皇子说话了。
若是二皇子登位,费国舅弄权,程万里便再无出头之日。
三人说着话,郭若言又道:“太子处境堪忧,又被看得紧,将军也不宜去见他。可惜将军未娶妻,若不然,倒可令妻室进宫见皇后娘娘,或有机会进言献策。”
史怀远听着此话,却有了计策,笑向程万里道:“将军不若早些娶妻,到时可令妻室进宫走动,也有机会联结皇后娘娘,或能扭转局势。”
程万里道:“祖母倒是属意镇南侯家的小女儿叶习晴,正令人去提亲呢!”
史怀远抚掌道:“镇南侯多年经营,却有人脉,且他家的人精干,若能结为姻亲,于将军大大有利。”
程万里道:“如此,我倒要尽快成亲了。”
送走郭若言和史怀远,程万里过去见了程老夫人道:“祖母,若叶家应承婚事,选婚期时,祖母只管选一个靠前的日期。”
程老夫人得了程万里这句话,当晚喜得差点睡不着,跟紫荷念叨道:“指不定明年的年底,我就能抱上曾孙了啊!”
过了几日,程老夫人又请孙夫人过去叶家坐一坐。孙夫人坐了一回,回来时笑容满面,跟程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喜哪,叶家答应结亲了。”
程家和叶家意愿达成一致,且程万里二十四岁,叶习晴又二十岁了,年岁皆不小,两家便也想让他们早点成亲,不上半个月,程万里和叶习晴便正式定亲了,婚期议在年底。
程万里和叶习晴一定亲,两家的人便来来往往走动。这一日,素心却是奉叶习晴的命令,给程老夫人送来一些补品,又询问她足疾之事。
程老夫人眼见叶习晴现下已开始表孝心,自是欢喜,笑道:“我这双腿啊,在庄大夫调理下,其实也好得差不多了,现下行动自如了呢!”
庄明卿心底滋味虽复杂,嘴里却跟素心道:“告诉你家姑娘,老夫人身子好着,双腿其实也好了,误不了她的婚期。”
程老夫人“哈哈”笑着,又使人去拿回礼,要让素心带回去。
素心笑道:“好教老夫人得知,我家姑娘上回来赴寿宴,在园子里瞧几株红花儿开得好,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却想移植一株过去种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