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发现了睡在她身旁的司季夏,她正枕着他的左臂被他轻拥在怀里,他的鼻息轻拂在她额上,静静地躺在她身旁。
被褥里很暖,冬暖故想起了自己昨夜因为捱不住冷,硬是要和他睡一起。
冬暖故想起昨夜司季夏听到她说要和他一起睡时的错愕模样就不由有些想笑,不由轻轻微微地抬头看与她近在咫尺的司季夏的脸膛。
许是昨夜冬暖故睡得太不老实致使司季夏根本不能好好睡的缘故,此刻他还睡着,没有醒来,因为能将冬暖故轻拥在怀里,是以他的身子是微微侧躺着的,脸膛逆着光,鼻息均匀,睡得安宁。
因为怕把司季夏吵醒的缘故,冬暖故便是连这轻轻的抬头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扰了司季夏一般。
这是冬暖故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司季夏的睡颜,上次他感染风寒而发高热,她一门心思都盼着他快些醒来,与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上一次是不安的,惶恐的,现下她是开心的,满足的。
司季夏睡着时与他醒着时是一样的安静,除了会翻身之外,根本不会像冬暖故那般会手脚乱动并乱翻身子,现下因他怀里多了个人,他便是连身都不翻了,一晚上都是一个睡姿。
冬暖故静静看着司季夏的睡颜,眼里是柔柔的笑意,片刻后,只见她轻轻抬起手,想要碰一碰他那长长的睫毛,指尖已然就要碰到司季夏的睫毛却终是没有碰上去,因为她怕把他弄醒了,不过就这么看着他,冬暖故总觉自己的心有些痒痒,总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她将自己的头再抬了抬,小心翼翼地往司季夏的唇凑去,然后轻轻地,在他薄薄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冬暖故这一亲很轻很轻,轻得司季夏根本不会醒来。
冬暖故的动作也很快,一亲了司季夏后便将头往后微微移开了,她以为她这么轻的动作司季夏既然没有醒来那便不会有什么反应,谁知她看到司季夏唇角动了动,随之微微抿了抿唇,眉心也微微蹙起,因为冬暖故方才那轻轻一吻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唇瓣上挠了挠,让他觉得有些痒。
因为相拥而眠很温暖的缘故,此刻司季夏的脸颊不是素日里的青白,即便逆着光,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他脸颊上的淡淡绯色,而他方才那微蹙眉心微微抿唇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纯净的孩子。
冬暖故怔了怔,看着司季夏方才那微微抿唇的模样,觉得心尖有种暖融融的感觉,不由又再次将唇朝司季夏的唇凑过去,又在司季夏那薄薄的唇瓣上如挠羽毛般轻轻啄了一口。
只见司季夏又一次微微蹙眉,不过他这一次却不是微微抿唇了,而是将那薄薄的唇瓣都抿了起来,似乎在抗拒这股恼人的感觉般,枕在冬暖故脖子下的手臂往里收了收,将冬暖故朝自己怀里拥紧了一分。
下一刻,冬暖故忽然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司季夏身上,将手绕到他背上,忽地将他搂得紧紧的,这一时间竟是不管会不会吵醒司季夏了。
而司季夏也在冬暖故这突然地紧紧一搂中惊醒拉过来,一睁眼便是搂紧冬暖故紧张地问:“阿暖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我喜欢你。”冬暖故却是不管司季夏的紧张,而是昂起头再一次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靥如花道,“我喜欢你!平安。”
冬暖故说完,将脸埋到了司季夏颈窝里,呼吸着他身上那独有的也永不会散尽的淡淡桂花香,将他搂得更紧一分。
明明已是说过的话,明明已经心意相通,可冬暖故还是忍不住再说一遍,因为她觉得开心,太开心,开心到整颗心似乎都满上了暖暖的幸福感,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需要非拥抱不可的理由。
司季夏被冬暖故这突然的举动和突然的话弄得愣住了,一脸不知所以然的错愕模样。
少顷,只见他将下巴轻放在冬暖故的头顶上,轻轻蹭了蹭,笑得柔和宠溺道:“我也喜欢你,阿暖。”
好温暖,这个小寒,奇异的,让他觉不到一丝寒意。
而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伴随着陶木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世子,夫人,您们醒了吗?”
冬暖故从司季夏颈窝里抬起头,没有应陶木的话,而是看向司季夏,而就在她看向司季夏时,司季夏微微抬起脖子,在她眉心轻轻亲了一口,这回换冬暖故愣住了,双颊忽地就赧红了。
司季夏很少主动,然似乎他的每一次主动都能让冬暖故怔愣,就像冬暖故每一次靠近他他会紧张一样。
司季夏看着双颊赧红的冬暖故,笑得眼角微弯,抬起手用拇指指腹在冬暖故右脸颊上轻轻摩挲。
他喜欢这样的阿暖,像一朵只在他面前才绽放的芍药,淡雅,美丽。
冬暖故双颊更红了,抬手一把拍掉司季夏的手,坐起身,飞快地跳下了床,然她下床的同时不忘替司季夏将被子盖好,拿起放在床头小几上自己的衣裳边往身上套边应屋外的陶木扬声道:“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经过了巳时了。”陶木答道。
“那陶木帮我找着春荞或者秋桐,请她们让人烧些泡澡用的人水来。”冬暖故眉心一拧,巳时?这么晚了?
“夫人,小的早就劳相府里的人帮烧好泡澡的热水了,只等世子和夫人起来了。”陶木很恭敬。
这倒是冬暖故没有想到的,想着看来收着这个小家伙在身边还是有些用处的,道谢道:“倒是麻烦你了,稍会儿请人把水抬过来吧。”
“是,夫人,小的这就去。”陶木应声,退下了。
冬暖故穿上中衣时看了一眼窗户方向,即便没有开窗,她还是觉得今日的光线白得有些厉害,不由先扯了司季夏的斗篷披到肩上,走到门边,开了门。
随即寒意扑面。
而后听她有些惊喜地笑道:“平安,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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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殿下来,怎不见你妻?
南岭没有雪,冬日里就算再冷也不会落雪,就算有雪,也是细细的雪,尚飘在空中就会化了。
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是冬暖故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厚,压在院中已经落叶的桃树上,将那细细的桃枝都压得微微弯了腰,院子里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只留了一条从院门通向这一排无房来的小径,想来是陶木早起扫了雪的缘故,扫出了这么一条没有积雪覆盖的小道,不过因为雪下得又密又厚,小径上又开始积了雪。
屋檐上的雪因为积得太厚,从瓦当上头滑下,啪嗒一声轻响砸到了地上,正正好落在冬暖故的脚尖前。
整个小院白皑皑的,想来是昨夜他们睡下不久便开始落了雪,只是他们不知晓而已。
司季夏本是在穿衣,听到冬暖故惊喜的声音,便匆匆套了鞋,走了出来。
素白的雪从亮白的苍穹簌簌落下,伸手去接,还能接到一手的雪。
冬暖故便是将手伸出屋檐外接了满手的雪,把手收回来后将双手贴到了司季夏脸上,笑吟吟地看着他,笑问:“冷不冷?”
司季夏一怔,而后微微笑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