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沉默,良久才听他冷冷道:“夜阁没有任何理由帮我。”
不是他拒绝夜阁相助,而是夜阁根本就没有要助他的理由,他不能保证这种无理由的相助会不会伤害到他的阿暖,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容忍,唯独牵扯到阿暖的事情,他不可容忍。
“你怕我会对她不利?”子夜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司季夏回答得斩钉截铁。
“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
“我从未与阁主深交,从不知阁主是怎样的人。”司季夏的声音冷得近乎残忍,“我相信阁主的时候,阁主做了什么,阁主自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会让他的阿暖险些丧命的事情,他绝不容许发生第二次。
就算,赔上他自己的性命。
黑暗里,子夜的双手颤得厉害,眸中尽是浓浓的哀伤。
“你非需要一个理由不可?”只听子夜的声音颤得稍微厉害了些。
司季夏没有注意,抑或说他根本就无心去注意。
“是。”他只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
“我——”子夜忽地握紧双手,身子绷紧得厉害。
司季夏停下脚步。
子夜将双手握紧得指甲将掌心都掐出了血来,只听她声音黯哑得厉害道:“这是夜阁欠千机老人的,还到你身上,这个理由,够不够。”
司季夏在黑暗里正眼看子夜。
即便知道看不见,子夜的心还是拧得紧紧的,双拳捏得颤抖不已。
“够。”司季夏在说出这个毫无温度的字时,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了。
子夜却是定在原地良久良久,直到斩白提了一盏风灯来找她,她还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斩白走到她身侧,注视着她,眼眶忽地抖了抖。
“你哭了。”
子夜抬手,抚向自己眼角,才发现,触手竟是冰凉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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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叔又是24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得表扬,哈哈哈~
☆、047、平安,你怎么还不来
西山苍莽,层峦叠嶂,云雾常年盘踞山顶不散,蛇兽虫蚁遍布,气候多变,前一个时辰还是温热的气候,这一时辰忽然冷了起来,还伴着淅淅沥沥的小羽,滴滴答答地打在顶头如伞盖一般层层叠叠的大树上,使整片树林发出哗哗沙沙的声响。
冬暖故站在厚厚伞盖的大树下,趁着雨势还未变大,快速地拿过一直形影不离跟在她身后的影卫已经从包袱里拿出的小袄,迅速地往身上好后再接过另一名影卫递来的蓑衣,在身上披好后最后拿过黑鹰手里的斗笠,戴到头上后抬头看一眼雨势,继续往前。
冬暖故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很是熟练迅速,好像这是她已经反反复复做了无数遍依然极为熟练的了动作一般,再看她身侧及身后的影卫,根本不消她说一个字,一看天气有变便已将东西准备好递给冬暖故,显然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突变的天气及这样的事情一般。
他们甚至时刻准备着蓑衣斗笠、棉衣斗篷,以防这天气的突然变化。
走在冬暖故身旁的,是黑鹰,跟在她身后的,是十六影卫,在影卫后边跟着的,是轻甲步兵,这样的队伍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发出厚厚的枯枝腐叶被踩踏的嚓嚓声,和着此时沙沙的雨声,显得这伞盖大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林子愈发幽深,愈发诡异。
每一个人的脚步都很轻很小心,每一个人面上的神情都呈戒备警惕之态,在这样随时都有毒蛇猛兽出现的幽深林子里,没有谁敢掉以轻心。
因为这儿,已是西山最为苍茫幽深之处,也是冬暖故此行目的地的——西锤岭的最深处。
从西山山脚走到这儿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他们精锐步兵从最初的五百人缩减了如今的不足两百人,三十影卫缩减到了现下的十六影卫,而那些缩减掉的步兵影卫,不是死于猛兽的尖牙利爪下,便是死于毒蛇的毒牙下,不是他们不够小心,也不是他们的身手不足以应付这些毒蛇猛兽,而是它们的出现,皆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个冬日,整个西山上的虫蚁蛇兽全都惊醒了,因为侵入者,似乎它们就算是死,也要将这些侵入者赶出它们的地盘。
而影卫的任务便是保护冬暖故在收服完整座西锤岭的王蛇之前安然无恙,用他们的命来保护。
步兵的任务则是为后来要进驻西山进驻西锤岭开采铁矿的将士开好路。
羿王爷已经决定要拿下西锤岭这座铁山,明着与王上抗衡。
只是,走到这儿,人人都显得异常紧张疲惫,包括冬暖故。
没有谁能在心神紧绷了三十一日后还能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因为没有人想丧命,更没有人想将自己的命丢在这样完全不可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荒山野岭。
雨愈下愈大,打着树叶发出的声音愈来愈响,这样的声音,这一个月来反反复复地听着,不过是雨声而已,在寻常日子来说再寻常不过的声音,可在这样危险满布的密林里,这样的雨声会让人觉得不安,因为它会干扰人的听觉,让本就警惕戒备的众人愈发紧张警惕了。
“啊——!”忽然,后边步兵队伍里有人惊叫了一声!
走在前边的冬暖故猛然停下脚步,转身往回冲。
只见本就是四散走着的步兵显得愈发的散乱了,若非他们还有着军人该有的冷静在,只怕他们早已乱得四下逃散了
只因,出现在他们队伍之中的粗长眼镜王蛇!而且,是两条!
其中一条的血盆大口正咬在方才那名喊叫出声的士兵咽喉上,另一条则是绞扭在那名士兵身上,将那名士兵的身体绞紧得近乎变形。
那名士兵还来不及惊叫出第二声,便这样断了气息。
周围的其他士兵在张弓,有些却是惊吓得连张弓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这些日子里,这样的情形他们见得太多了,这整个西山上的蛇兽都已经愤怒,他们可以想象下一刻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死状。
可是张弓了士兵,有些射出了箭矢,有些却只有张弓而无射箭的气力,就算是射出的箭矢也没有了原本该有的力道——
眼见那两条粗长的王蛇忽然从那名士兵身上离开,朝旁边的其他士兵移掠去,动作极为迅速,如同两道在地上游走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