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照做,再静静地看着他将它慢慢在他右肩上装扣好,边装边浅声道:“这个是千机弩,可以从中取下,可以变换至少五种弩机,在我手中没有剑的情况下,我才会用到它。”
“疼么?”冬暖故以掌心轻轻抚过司季夏那已经装上了“右臂”的肩膀。
“不疼。”司季夏微微摇头,“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冬暖故这才略略一笑,拿过了他的里衣,抖开,为他穿上。
就像所有寻常的夫妻晨起后妻子为丈夫穿衣般,司季夏绷着身子站在床榻前任冬暖故将衣裳套到他身上,并细心地为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再替他将腰带绑好,末了才边整他的腰带边忍不住笑道:“傻木头,将身子绷这么直做什么,我又不是揍你打你。”
“我……”司季夏有微微的尴尬,看着冬暖故还在帮他整理腰带的动作,而后也是轻轻笑了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般待过他,也没想过会有人这般待他,一时间他还有些不能适应不能习惯,所以他有些紧张。
但是,他很开心。
司季夏缓慢抬手,轻抚上冬暖故因睡了一夜而有些毛糙的长发,眼神柔和道:“阿暖,我帮你梳发,可好?”
冬暖故抬眸看他,笑吟吟地问道:“平安会绾发?”
“不会。”司季夏微微摇摇头,“我连自己的头发都系不好,又如何会绾发,只是想帮阿暖梳梳发理理顺而已。”
“好,那平安帮我梳顺,我自己来绾。”冬暖故说完,转身走到摆在床头边上的箱柜旁,打开箱子,从里边将成婚次日晨司季夏给她的那只妆奁拿了出来,将其放到屋中圆桌上,再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身,将梳子递给司季夏。
司季夏柔柔一笑,将其接过,将其轻轻放到了冬暖故发间,一下又一下轻轻缓缓地为她梳顺她的长发。
冬暖故端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司季夏温和的眉眼,眼里亦满是温和。
冬暖故只会绾一种发髻,就是六娘教她的那一种,她绾得不好,好在还算整齐,末了将司季夏送给她的那支茶梅木簪簪到了发髻间。
她在绾发时司季夏就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待她将茶梅木簪簪到发髻里后,她坐在凳子上转了个身,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司季夏的腰,笑道:“好了,现在到我为平安梳发绾发了。”
司季夏没有拒绝,待冬暖故站起身后,他便在凳子上坐下了。
冬暖故绕到他身后,先是从后抱抱他的脖子,才开始为他理顺他的头发,最后用束发带将他及腰的如瀑墨发绾成了高高一束。
这个晨间,这个岁日,日光柔和,时光静好。
“好了,去后边洗漱,然后平安给我煮个桂花粥嗯?”冬暖故微蹲下身看着镜子里的司季夏,确定她帮他把头发梳得整齐后,才笑着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好。”司季夏也柔柔一笑,抬手握住了冬暖故的右手,将她的手轻裹在手心里。
只是当他们打开屋门时,司季夏温柔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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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唐宋元明对新年的叫法:“元旦”、“元”、“岁日”、“新正”、“新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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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平安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一更)
司季夏在看到站在小楼前桂树下的人影时,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芒,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站在了冬暖故面前,好似将她护到了身后一般。
冬暖故也看到了站在桂树下的人,一个面无表情就像没有任何情感似的男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男人有着一双冰冷如寒潭般毫无情感的眼睛,有着如刃一般锐利的眼神。
这是只是杀手才会有的眼神,只一眼,冬暖故便看得出来,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是一名杀手,并且,武功高强。
然,他仅仅是冷锐,却没有敌意与杀意。
至少冬暖故在他身上没有觉察到敌意。
只是司季夏并非这么觉得,从他的举止间便可以看得出来。
冬暖故还看得出来,司季夏与这个无端出现在寂药里的男人,是相识的,尽管他们还未有人开口说话。
“你无需如此紧张,我对她的命,还没有兴趣。”只见男人冷冷看了司季夏一眼,冷声道。
这个男人,是斩白。
他只是看着司季夏,并未看被司季夏挡在身后的冬暖故一眼,似乎是冬暖故还没有资格入得了他的眼一般。
司季夏没有理会斩白的话,亦没有从冬暖故面前走开,只是定定看着他,眼神愈来愈阴,愈来愈冷。
就在这时,冬暖故将他的左手轻轻一握,站到了与他并肩的地方,不愠不恼亦不慌不惧地看着斩白,微微一笑,和气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自不会对我的命有兴趣,只不知阁下清早拜访,所为何事?”
“来讨个早饭吃而已,不知二位可乐意赏在下一顿早饭?”斩白声音冰冷,依旧没有看冬暖故。
“那阁下还请稍待了,我与相公这才要去后院厨房准备,不知阁下可等得及?”冬暖故依旧和气有礼,似乎丝毫不在意斩白眸中的冷锐之色,亦不在意他对她的视若无睹。
她甚至不在意这个不请自来而出现在寂药里的男人究竟是谁。
斩白的目光终是落到冬暖故微微扬着嘴角的面上。
司季夏没有再站到她面前,而只是轻轻回握她的手。
斩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冬暖故。
冬暖故只是微微笑着,与司季夏转身往后边小院方向走去,直至他们洗漱完,冬暖故也没有问司季夏关于斩白的任何一个问题。
司季夏生火,她就打水淘米,司季夏熬桂花粥时,她就静静站在旁边看,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说上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