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的心瞬间绽尽美丽的芍药,妍妍艳艳,日光顶好,景色顶好。
“阿暖……”司季夏的再次微微倾身,再次吻上了冬暖故的嫣红温软的唇瓣。
青丝纠缠,情丝缠绵。
景色太美好太旖旎,旖旎得似乎连顶上苍穹的银月都羞涩了,又悄悄躲回了云层后,却又时而露出小半张脸,像是又想见证这一美好的时刻似的,竟是不舍将眼睛完全捂起来。
女子娇吟,银铃轻响。
最最下边的混合汤池里,那一大群大老爷们说说笑笑着,忽尔听闻有人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唤了旁边的人听他道:“哎哎哎,你们都有没有听说啊,咱们东陵的段氏侯府,全府上下都被贬做了庶民,好像是明日日落之前官府就要将其收封了!”
☆、088、温情
夜风拂进屋子,撩动满屋的曳地纱帐,将屋子里那盏精雕细琢的琉璃灯中逸散出的火光揉得迷蒙细碎,衬着纱帐深处的女子吟哦声与男子偶有的低喘声,满室旖旎。
夜深,人声静,冬暖故被司季夏轻轻圈在怀里,枕着他的左肩半趴在他身上,手轻抓着他的右肩,面上满是未褪尽的红潮,眸中还有共赴云端后的浅浅娇羞,让司季夏只看一眼便又觉得心跳加速,忙抬眸看向别处,手却是将冬暖故往他怀里更搂进一分,将下巴轻搭在她头顶,一下又一下缓缓轻轻地蹭着。
冬暖故发现,司季夏很喜欢用下巴轻蹭她的头顶或额头,轻轻柔柔的感觉,她也很是喜欢,让她觉得这样的司季夏像个想要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欢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孩子。
“阿暖,阿暖……”司季夏的双颊也如冬暖故一般,还覆着一层情潮过后的绯色,眸光柔柔的,眉眼中有满足的浅笑,边用下巴轻蹭着冬暖故的头顶,闻着她发丝里的淡淡幽香,边轻声柔缓地唤着她的名字。
阿暖阿暖,全天之下,只有他这般唤她,他是第一个这般唤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这般唤她的人,此刻就仅仅这样唤着“阿暖”两个字,感觉就能让他觉得温暖知足了似的。
听着司季夏这样似乎如何唤也唤不够的呢喃似的反复两个字,冬暖故轻轻笑了,嗔他道:“傻木头,别老光叫我,说句话嗯?”
“好,说句话。”司季夏也轻轻笑了,嘴角的弧度勾得温柔,又是用下巴蹭了一蹭冬暖故的头顶,稍稍默了默后,用一种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正经口吻道,“阿暖,我想你。”
回答司季夏的,是冬暖故在他右肩上用力掐了一掐。
下一瞬,司季夏轻轻笑出了声,将冬暖故再搂得紧一些。
他的笑声很轻,却很柔很暖,这轻轻的笑声里,似乎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满足。
“平安,今夜开这间房用了七两银子,我们大概还剩多少银钱?你来时带了多少银钱你可算过?”冬暖故在司季夏怀里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忽然想起了很现实很严肃的问题。
“嗯……明日数数……”司季夏回答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前边我问平安的问题,平安还未回答我嗯?”冬暖故心中想着事情,并未注意到司季夏的语气,只问着他道,“我们把家安在哪儿好?”
“嗯……”司季夏黏人似的蹭了蹭冬暖故的额头,答非所问道,“我想阿暖……”
“……”冬暖故拧眉,张了嘴想要斥他,也微微抬了脚想要踹他一脚,然她话还未出口便又合起了嘴,堪堪抬起的脚也重新搭回到司季夏腿上,只从他颈窝里微微抬了头,看向司季夏的脸膛。
却是发现他眼睑轻阖,竟是睡着了。
似乎她就是他的定心丸,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很快入梦。
他已经许久未曾好好阖过眼了,现下她就在他怀里,他终于可以心安,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闭一回眼了。
冬暖故静静地看着司季夏已然熟睡的面容半晌,抬起手,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轻轻拨了拨,便见着司季夏微微动了动脑袋,下巴又在冬暖故额上轻轻蹭了蹭,未有醒来,依旧睡得很熟。
冬暖故弯起眉眼无声地笑了,而后朝上伸了伸脖子,凑近司季夏的唇,在他微抿的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才有重新缩回他颈窝里,声音低低轻轻道:“我也想你,平安,很想,很想。”
没有司季夏在身旁的这段时日里,冬暖故第一次体会到思念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像是不断疯长的野草,拔不尽,除不净,仿佛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不重要了,唯有见到他才会觉得自己的世界还是晴空,还会有春风拂过,还会有融融暖照。
只是,他终没有食言,虽让她多等了他一个月,他还是来为她这似乎无休止的思念画上了句号。
好开心,好温暖。
这般想着想着,冬暖故满足地笑着往司季夏颈窝里撒娇似的用力蹭了蹭,将他拥得更紧一分。
像是感受到冬暖故这暖融融的贴近似的,入睡了的司季夏嘴角微微扬了扬,似乎即便在梦中,他也是开心满足的模样。
这一夜,司季夏睡得很沉很安心。
这一夜,冬暖故睡得很稳很踏实。
屋外小小竹林里的银铃依旧在夜风中轻响,叮叮铃铃,此一刻,像是引人入眠的缓缓轻歌,让人在这轻缓的声音中安然入眠。
当晨曦在罗城满城满山的竹枝竹叶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晖时,整个罗城笼在汤泉弥散起的白蒙蒙湿气中,恍如仙境。
冬暖故这将近两个月在山上的竹林无所事事,除了练习女红外便是以睡觉居多,没有疲惫,是以几乎日日都是早早醒来,昨日虽走了大半日的山路,然心是满足开心的,倒也不觉得累,是以今日的她也如这些日子一般,早早便醒来了。
冬暖故习惯在醒来时翻个身,今晨也不例外,而今晨当她才稍稍动了动身子,便忽地定在那儿不动了。
只因她身边还躺着个人,躺着一个过了一夜仍是以手为枕将她搂在怀里的司季夏,她之所以不敢动不敢翻身,是因为司季夏还在睡,还未醒,她不想吵醒了他。
冬暖故抬眸定定看着司季夏闭紧的眼睑好一会儿,确定他还在熟睡,才极为缓慢地动了动身子,微微抬起手,轻握住他的左手,慢慢将他枕在她脑袋下的左臂轻轻移开,倒不是因为她这般枕着他的手臂不舒服,而是她这么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夜,他的手臂当是僵硬到发麻才是,当是让他缓缓了。
可冬暖故才微抬起头轻握住司季夏的左手还未来得及将其移开时,司季夏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忽地收紧了手臂,将才稍稍离开他身子的冬暖故重新搂进怀里,与此同时还稍稍翻了翻身,侧压在了冬暖故身上,用下巴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继续睡着。
冬暖故本是想动,奈何这般被司季夏半压着身子想动也动不了,即便司季夏压得她有些难受,即便这般睡着脖子及腰身已然很是困乏,但为了不吵醒司季夏,她选择这般静静躺着,由着他将她圈紧,孩子似的用下巴在她脸上轻蹭。
罗城早间的空气很是湿凉,司季夏因着翻身使得盖在他身上的薄衾被稍稍往下滑了些,露出了他的右肩及小半身子,冬暖故怕他凉着,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替他将衾被拉好,不忘替他将挡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冬暖故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得不会让司季夏觉得有丝毫不适,他依旧睡得安稳,然冬暖故的手抬起了,却放不下了。
只见她的手轻移到了司季夏脸颊边,轻柔缓慢地将掌心贴上了他的脸颊,瞧着司季夏没有反应,她便柔笑着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他很瘦,脸色也很青白,好在的是他面上不见苦痛难受之色,下眼睑处的青灰也淡去了许多,冬暖故还是有些难过有些心疼,不由自主的,她微微朝司季夏的方向歪了歪头,将鼻尖轻抵在他鼻尖上,轻轻一蹭后,稍稍倾歪脑袋,在司季夏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随即,只见司季夏微微抿了抿唇,像是冬暖故这突然的轻轻一啄让他觉得有些痒痒似的。
冬暖故本是想亲一口司季夏就好,谁知当她看到司季夏微微抿唇时,她的心像是被莫名戳中了尖尖似的,竟让她有一种想再亲他一口的冲动。
恰恰冬暖故没能抑制住这种冲动,使得她再一次凑近了司季夏薄薄的唇,将她的唇瓣又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