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姑娘,“谁说拿剑的都是大侠?老子说了老子是杀手,杀手懂不懂?别惹老子,老子手上的剑可不长眼。”
“书上说的,我看的书都这么说。”姑娘还是咬定冰刃就是大侠,完全当他说的他是杀手这句话是放屁。
“……什么书这么误人子弟!?”冰刃狂躁了。
“大侠要是答应小女子带小女子一道上路,小女子就告诉大侠是什么书。”那姑娘回答得十分认真,完全不理会冰刃的狂躁。
书上说的拿剑的都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大侠都有一颗侠义之心,断断不会不答应她这个小小的请求的。
至于大侠所说的杀手,一定是骗她的,他肯定是不想带她这么一个陌生人上路,才会说这样的谎话来骗她,好像书上还说大侠都不太相信别人的。
一定是这样!
是以这姑娘又补充道:“大侠放心,小女子不是歹人,也绝对不会害大侠的,小女子真的只是要大侠带小女子一道上路而已,没有其他心思的,真的,小女子发誓。”
姑娘说着,以手指天就要发誓,冰刃立刻抬手打住了她的话,“停停停,老子不稀罕你发誓,你连老子要去哪儿都不知道,就这么巴巴地要跟着老子上路,就不怕老子路上把你给宰了?”
“我相信大侠不会杀了我的,因为大侠都是善良仗义的。”姑娘还是说得很认真,“那小女子就在这儿冒昧问大侠一句,大侠这是要到哪儿去?”
“……”这弱鸡脑子真的没问题吧!?她到底看的是什么破书!?
“老子要去送死,你也要跟着!?”冰刃此刻在心里骂道,老子要是知道她看的那些破书是谁写的,一定宰了他!
“大侠要去送死?”姑娘相信了,并且还十分认真地分析了冰刃这句话,“书上说,大侠都是不知自己能活到何时的,大侠说的送死,大概是去赴一场决斗,生死不能预知,虽然我希望大侠能一直好好活着,但是也不能阻止大侠去赴约,那这样的话,大侠就在到达赴约的地方之前告诉小女子一声,小女子在那儿与大侠告别就好,若是大侠相信小女子的话,可以把详细的地点告诉小女子,若是大侠届时有个什么万一,小女子可以帮大侠料理后事的,小女子身上的银两应该还是够一抬棺材钱的,小女子……”
“……”那姑娘似还要再继续往下说,冰刃只觉头疼得紧,连忙又打住了她,“停!”
冰刃这么一喊,那姑娘竟十分听话地闭了嘴,不再往下说,而是反问道:“大侠,我们现在可以上路了吗?”
“……”冰刃心里欲哭无泪,他觉得他被一只脑子里装了屎的弱鸡给缠上了,扔是可以把她给扔了,但是这样的话他的江湖道义就没有了,他虽然一直以来就没在乎过这些屎一样的道义,但是经由这只弱鸡嘴里说出来,这些屎一样的道义怎么就变味了?
“大侠?”姑娘见着冰刃不说话,又唤了他一声。
“想要跟老子一起上路就把你的手拿来,老子骑马,你在后边跟着,跑得慢跟不上的话可别怪老子。”冰刃妥协了,反正这种弱鸡路上想丢就丢了,无所谓。
那姑娘立刻喜上眉梢,收回了紧扒着马鞍的手,开心道:“大侠答应带小女子一起上路了?太谢谢大侠了!大侠放心,小女子一定不给大侠添麻烦!”
冰刃不语,翻身上马,只不过他在坐到马背上时将那姑娘再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冰刃的神色再次冷了下来。
也因为这一眼,冰刃大发慈悲地只是让马匹缓缓走着,而不是打马而奔。
只因为那姑娘两条裤腿上是斑斑血点子,双膝的地方更是两片巴掌大的血渍,脚上的鞋子只有一只,一只脚是赤着的。
她背上背着一只蓝布包袱,身上的衣裳沾着泥灰,便是脸上都有些脏兮兮的。
她似乎是曾狂奔跌到过,跌了满身脏与伤,只是她又未有停下理会这些伤,只顾着跑,就好像她在拼命地躲避什么一般,或是拼命地逃离什么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而她明明身上有伤,却还是能笑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只奇怪的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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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冤家路窄
融雪选择了独自上路,心里却一点不能踏实。
一是挂心楼远,一是挂心冰刃,离得她与冰刃落脚的小镇愈远,她就觉得心里愈不踏实。
融雪觉得她什么也没给冰刃说就独自前往云城似乎很对不起冰刃,虽然她的好师兄根本就不需要她来担心,但是她也不能完全保证她的好师兄这回脑子又出现错乱像曾经的几次一样就是等着她回去找他,明明是他惹她生气在前,最后还得她捏肩捶背求他原谅。
而且依师兄的速度,加上她又没走什么偏歪小道,她走的是官道,师兄不应当这么久还没有追上她的啊,可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师兄来?
该不是师兄真的还在那家客栈里躺着等她把他叫起床吧?
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融雪坐在一家面摊里,心中想着楼远和冰刃的事情,愈想愈觉得面前的这碗面条没有味道,最后索性不吃了,将筷子搁到了桌上。
还是回头去找师兄吧,师兄把她养这么大很不容易,她总不能……当个不孝女吧。
师兄总是骂她事儿多,她觉得要是师兄不是个事儿爷的话,肯定也养不出这么个事儿多的女儿。
绝对是这样。
这回见着了师兄,一定不给他睡那么多了。
融雪无奈沉重地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五个铜子,边朝那正在忙碌给客人下面条的老板喊道:“老板,我把铜子放桌……”
然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正从她桌边走过一位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妇人忽地被人用力推开,正正好撞在她这张桌子上,长凳翻倒了,老人家也摔倒在地,也撞得桌上那碗面条翻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地正好倒扣到那老人家的手上,黏糊了的面条沾了老人家满手,显得可怜有狼狈。
“老人家!”融雪一惊,忙蹲下身来扶住那狼狈的老妇人,边为她扒拉掉手上的面条,边关心道,“老人家你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