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2)

只听冰刃又在说风凉话一般自言自语道:“哎呀,死不瞑目啊,好像有些惨啊,不过谁叫你不长眼呢,居然玩家家玩到老子头上来了,好吧,老子就勉为其难,让你闭眼吧。”

冰刃说完这句话,便见他伸出脚,用脚尖踩上潇洒客大睁着的双眼,竟是用脚帮他阖上了眼!

冰刃做完这一“好事”后,在潇洒客身旁蹲下了身,将自己那脏了学的剑在潇洒客身上来回抆拭,边抆边道:“啧啧啧,看看你的血脏的,真是让我好生心疼我的剑哪,脏死了。”

冰刃将剑在潇洒客身上抆拭干净后,将其收回了剑鞘,而后站起身,转身,看也不看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弱鸡姑娘一眼,走了。

冰刃离开的脚步不算快但也不算慢,他是往北边走的,他似乎是要走出白水镇,而不是回到镇子上去。

走着走着,他觉得有人朝他跟了上来,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冰刃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依旧北边走,不看那跟上来的人一眼。

只听那人在道:“大侠,大侠,你救了小女子一命,以后您就是小女子的恩人了,小女子一定会好好报答大侠的!”

是弱鸡姑娘跟了上来。

她的双脚只绑着绷带,而没有穿鞋,然此刻她脚上的绷带已经脏得发乌,并且能清楚地看见褐色的血印子。

她的脚步很是踉跄,她额上正冒着豆大的冷汗,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不说话的时候她的贝齿是紧紧咬着下唇的,可见她在努力地忍着疼痛。

她身上还紧紧绑着麻绳,脖子上那被弯刀划破的血口子也正还在往外淌血,头发更是散乱的。

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可怜狼狈。

尽管如此,她还是紧跟着冰刃不放,并且边跑边问道:“大侠真的是杀手吗?哦,大侠要真的是杀手的话,也一定是个好杀手。”

“……”冰刃突然停下来脚步,随之突然转过身来瞪那从头到脚都狼狈不堪但还是唠叨不止的姑娘,十分嫌弃道,“杀手就是杀手,分什么好坏!?”

“是这样的吗?我看过的书上没有说到杀手的。”冰刃停,姑娘也立刻停了下来,一点不理会冰刃是恼还是嫌恶,只说着她自己的话,“不过我还是觉得大侠要是杀手的话一定是个好杀手的,就算别人不这么认为,我还是这么认为。”

冰刃看着面前这个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的姑娘,方才面对潇洒客她不喊不叫也不求救,冷静得像是根本不会害怕一样,现下面对他也一样,她之前一直当他是好人他可以权当她是个傻子,可她方才却已真真切切地看到他亲手杀了潇洒客,看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只在那么一眨眼间就没了,却还向之前般傻了吧唧地跟着他,说着像是傻子一样的话,就不怕他反手就能捏蚂蚁似的捏死她?

“谁跟你说杀手也分好坏的?”冰刃眼里有点冷意。

“没有谁跟我说,我自己这么认为的。”姑娘很老实,小心地观察着冰刃的神色,然后抱歉道,“大侠,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只是想说大侠是好人而已,大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冰刃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眼前这个姑娘一样的人,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觉得她很奇怪,他觉得他根本就猜不出这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让他都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傻子了。

“你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冰刃盯着姑娘问。

“方才听大侠说了,他是采花大盗。”姑娘回答,又补充道,“他想取大侠的命,所以抓我来威胁大侠,我有告诉他他抓错人了,我和大侠没有关系的,但是他不相信,硬是觉得我和大侠有关系。”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冰刃又问。

“那个采花大盗也说了,大侠叫冰刃,是杀手,我也看得出,大侠很厉害,照书上说的,就是武功很高。”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冰刃沉了沉眼神,十分不能理解地问,“既然知道,那你不怕?”

“啊?”姑娘没想到冰刃会这么问,愣了愣,然后才点了点头,“怕。”

“但是是害怕那个采花大盗,不是害怕大侠。”姑娘怕冰刃误会,连忙又补了这一句。

她怎么会不怕,她只是……只是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而已,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是哭是笑还是伤心难过与害怕,都只会让他们更想要欺负她整她而已,那她就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好了,这样的话,她就能少受一点欺负了。

久而久之,她就习惯将喜怒哀乐都藏在了心底而已,只是习惯了隐藏,不是没有了这些感觉。

冰刃拧起了眉,还是觉得猜不透这个不正常的姑娘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不由又问:“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

“哦,这个啊。”姑娘是有问必答,“大侠不是来救我的,只是来为民除害或者说为江湖除害而已,然后顺便救了我而已的。”

“哟,原来不是傻子啊,知道老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冰刃忽然笑了起来,十分满意的模样。

冰刃笑着说完这句话,迈开了脚步,往他正面对着的方向走出,而他正面对着的方向,不是出镇子的方向,而是回镇子的方向。

姑娘没有立刻跟上他的脚步,只是杵在那儿兀自点了一点头,声音低低的自言自语道:“嗯,我知道的。”

她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人会特意为她做一件事的,关于她的事,所有的都是顺便的。

不过下一刻,姑娘抬起头的时候又朝冰刃跑了去,倒是没有注意到冰刃走往的是回镇子的方向,只边跑边喊道:“大侠大侠,您先帮我解了身上的麻绳如何?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这一回,冰刃没有烦躁嫌恶地撵走她,虽然还是面有烦躁不耐,却还是停下了脚步来帮她解她身上的麻绳。

麻绳解开了,姑娘正要再说感谢的话时,只见冰刃忽然伸过手来,刺啦一声就撕烂了她衣袖,从她衣袖上撕下了一块布来,而后将其扔到了她的左耳上,姑娘下意识地抬手去抓着那块从她袖口上撕下来的布,正不明所以间,只听冰刃十分嫌弃道:“抆耳朵。”

“啊?”姑娘又是一怔,眨了眨眼,而后明白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愈发的白了,眼神也完全晦暗了下来,道,“好的。”

她在左耳……方才被那个采花大盗舔过。

他是……觉得她脏。

姑娘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觉得心口堵得十分难受。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难过到心都觉得难受的感觉了,就是在被她们推出来,代替她们出现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冰刃可不知道他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会让那本就浑身是伤的姑娘连心都伤了,而他为何会做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想做便做了。

他倒不是觉得弱鸡姑娘脏,而是一想到潇洒客方才的那个举动,他就觉得心里莫名毛躁。

潇洒客那个蠢货口口声声咬定这只弱鸡是他的女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舔他女人的耳朵,就算这弱鸡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一定要把那个蠢货给削了,否则难平他心头这口气。

就那么简单利索的一剑穿了他的喉咙还是真是让他潇潇洒洒地滚去见阎王了,便宜他了,不行,一想到他那伸舌头的动作和那眼神,他就觉得心里有股火气,应该回去把他的嘴和舌头给削下来才是,让他到了阎王爷那儿见着了美人想舔也舔不着。

不对,他这么为那只弱鸡愤愤不平做什么,那舔的是她又不是他,该恶心的也该是她而不是他才对。

冰刃这般想着,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转过头来瞪了那只正跟着他走的弱鸡姑娘一眼,才又继续往前走。

他还是没有将她撵走,相反,他似乎是要带着她回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