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2)

当然了,要是卖鞋的那老家伙敢谎说见闻的话,他再折回来宰他,现在还是先去找那头猪吧,不管他听到的是真还是假,不管那惹了野郡主的姑娘是不是猪雪,他都必须去尽快去找猪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冰刃说完,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愣在那儿的乔小余,看她那傻愣的样子确定她不会再跟上来,迈着大步继续走了。

冰刃是真的认为他说了方才那一番狠话之后乔小余是不会再跟着他了,谁知他还是想错了,当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乔小余又跟了上来,还是那句话:“大侠大侠,你带小女子一起吧,小女子虽然不会武,但是小女子相信小女子一定有能帮到大侠的地方的,小女子绝对不当大侠的累赘,绝对不给大侠添麻烦!”

乔小余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那小二哥又正好提了水走上楼来,见着这情景,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盯着他们看。

“啊啊啊啊——”冰刃突然发狂了似的抬手挠自己的头发,“你怎么就那么烦啊!?老子怎么就这么晦气遇到了你这么个烦死人的女人啊啊啊啊啊!?你硬死要跟着老子可以!路上被什么人给杀死了老子可不管你,你也别怨老子!”

“好的大侠。”冰刃没有听到乔小余难过失落的声音,反是听到了她开心的笑声,“要是真的有人杀我,那我就死吧,我不怕死。”

“……”这是什么话?

每次听乔小余笑着说话,冰刃都觉得……很是奇怪。

不过——

“老子要去的是云城,那个让你害怕的王八世子家可是在那儿的啊,你确定你要跟着老子?”连那王八经过而已,这弱鸡就怕成那样,他现在可是要去王八老巢的地方,这弱鸡肯定不敢去。

果然,乔小余沉默了,只微微睁大了眼看着冰刃,冰刃捕捉到她严重一闪而过的恐慌。

冰刃心里笑了,哦呵呵,老子果然聪明。

就在冰刃心下得瑟时,只见乔小余点了点头,肯定道:“我确定。”

冰刃脚一歪,险些没站稳滚下楼梯,楼下那小二哥连忙提着桶闪下楼梯去了。

“……”冰刃眼皮直跳,盯着乔小余那张有些青白的脸瞧,然后抬起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确定地问道:“你这儿……真的没问题?”

乔小余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大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是吗?哦,其实我脑子没有问题的,我只是有时候反应比较慢些而已,虽然所有人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冰刃觉得他好想哭,弱鸡姑娘,你到底哪里来的。

冰刃这会儿不仅眼皮直跳,便是颞颥都在突突直跳,可那弱鸡姑娘还一直在傻不拉几地说说说。

“啊啊啊啊——”冰刃突然又烦躁地嚎了一声,指着乔小余的嘴吼道,“你!停!”

乔小余立刻闭嘴,怕冰刃觉得不够,她又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

冰刃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用力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久久不拿开手。

他觉得他需要冷静。

乔小余捂住嘴在旁等着冰刃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冰刃无力地妥协道:“那你就跟着老子吧,还是那句话,要是死了,别怪老子。”

“好!”乔小余拿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又笑了,“多谢大侠!”

多谢?

冰刃看着乔小余那盈着笑意的黑眼睛,还是觉得她笑起来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算了算了算了,权当牵了只弱鸡上路吧,他还经常带蠢猪上路呢,带只弱鸡上路,应当是……比带只蠢猪轻松些?

☆、026、抱歉,阿暖

五日后,北霜国京畿边界,深夜。

初夏的夜风尚是清爽,还没有黏稠的味道,能让人很是好眠。

京畿云城东南边边界处郊外的一间破庙里,有火光亮着,是柴禾在燃烧,火光映着一幢人影投照在那脱了灰的墙壁上,破庙里有人。

破庙外停着一辆灰篷马车,马拴在一旁一株早已枯死的树的树干上,正在吃着堆在它跟前的一坡青草。

破庙周遭是一片荒芜的田地,没有灯火没有人家,静悄悄的,连蛐蛐儿的声音都没有。

破庙里也静悄悄的,有人,却像是无人。

司季夏坐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背靠着柱子,离火堆有些远,想来是这初夏的天气已不需要离得火堆太近,点火,不过是为了照明而已。

他左手边的地上,放着五只包袱,裹着长木盒的一只,裹着书奁的一只,还有裹着他与冬暖故衣裳的各一只,剩下的一只,是裹干粮的。

还有那盆他送给冬暖故的月季花,冬暖故让司季夏给她换了只白瓷花盆,此时虽是深夜,花却开得正好。

此时那只裹干粮的包袱正打开着,里边放着三只纸包,两只打开,一只还是裹好的,只见那打开着的两只纸包里放着的是几张干饼和几块干肉,还有一只水囊,被司季夏拿在手里。

司季夏也仅仅是将水囊拿在手里而已,似乎是喝过水了,又似乎是正打算喝,他就那么静静地靠着柱子坐着,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将水囊移到嘴边,咬住吊挂在囊口上的囊塞,将水囊口塞了起来,将其放到了一旁,再伸过手,动作轻轻地将那打开着的纸包重新包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包好的纸包后,他才将头往右边微微侧了侧,就在他微微往右侧头时,他本是静静淡淡的眼神忽然揉进了一抹柔和。

因为,他的右肩上,正枕着冬暖故的脑袋。

只见她双眼闭着,神色安静,呼吸均匀,她睡着了,竟是这么靠着司季夏的肩膀坐着就睡着了,想来是颇为困倦了,否则又怎会坐着也能睡着。

不过,与其说她是将脑袋枕在司季夏的右肩上,不如说她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枕到了司季夏身上来,因为她愈睡,身子就愈往司季夏这个方向滑过来。

司季夏非但没有将她移好,反是用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抬起手,将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冬暖故睡得很熟,并未醒来,只是觉得被司季夏那粗糙的掌心摩挲着的脸颊有些痒,皱了眉的同时抓上司季夏的衣襟,将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又接着继续睡。

在冬暖故这般将脸往司季夏肩上蹭的时候,司季夏稍稍拿开了手,待冬暖故安静了下来后又将掌心贴了上去,依旧轻轻摩挲着冬暖故的脸颊,像是不担心冬暖故会因他的举动而醒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