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很大,大得都吹散了纤瘦男子话里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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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季夏从来不觉得从水月县到他那山间的篱笆小院的路有多远,也从不觉得这条路有多难走,可现下,他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长得就好像没有尽头,长得好像他如何走也走不到头似的。
明明不算难走的路,在这条路上走了不知多少回的他,这回他却已跌倒了三次。
他走得很急,急得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跑着的一样,终于,他跑了起来,愈跑愈快,在秋风卷飞着枯叶的山间小道上近乎狂奔。
风卷着他空荡荡的右边袖管不断翻飞晃动。
他想回家,回到他与阿暖的家。
他想见她。
就像与她许久许久不曾相见似的,他异常地想要见到她。
这是一种思念,他从未有过的强烈思念。
他也不知他为何会忽然有此极其强烈的思念。
他只知,他很想见到他的阿暖。
很想,很想。
天色愈来愈暗。
司季夏跑得愈来愈急。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他还没有回到篱笆小院。
明明天色就已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司季夏的脚步却不曾停下,更未有拾起枯枝来点起火把稍微照明。
只因为,这条回家的路他早已熟记在心,就算目不能视物,他一样能找到他的家,一样能回到他的家。
司季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跑了多久又跌倒了多少次,他终于……瞧见了前方远处有火光。
那是篱笆小院的方向。
火光是从他们的家里亮出来的。
证明家里有人。
远远地瞧见了火光,司季夏本是狂奔的脚步忽然就慢了下来,很慢很慢,慢得就像他不敢靠近他们的家似的。
可他的脚步就算再慢,他还是朝家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