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喻却没有回答他爸,而是接着又丢了个惊雷似的决定出来:“爸,你卸任吧。”
在他爸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白言喻接着道:“以后工作由我来做,你去过你一直向往的日子吧?我相信现在爷爷也不会再阻止你了。”
“毕竟,您都装睡到这份上了,谁都不会有耐心试图把您叫醒了。”
白爸爸脸色一僵,他以为自己总算明白了父亲和儿子叫他回来怎么回事,原来是清算总账来了。
可他就不明白,不说他自己都再三保证,即便他们母子真的有野心如何?凭她那一无所有的处境,想什么念头也是做梦而已。
可下一秒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他儿子对他道:“爸,你知道付家吗?”
“那个付家?”显然还是有所耳闻的。
白言喻点点头:“今天付家被我,伦敦警方,还有国内追出来的人联合铲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爸爸一听就急了:“没事你去戳道上的人干嘛?你知道里面的规矩吗?即使付家被你铲掉了又怎么样?无端捞过界你知道今后会被多少人盯上?”
“祸首当然不会在我。”白言喻笑了笑:“无端捞过界的是他们,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那么爸爸,你知道他们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们白家出手吗?”说着脸上竟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仿佛对父亲失职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都倾泻出来。
“我们白家,可是数十年前就在这边落户,又和贵族之家强强联手,财势人脉无一不在顶级的白家。为什么他区区一个大部分产业只能隐匿暗处的家族就敢对我们出手?”
白爸爸冷汗都出来了,他不是傻瓜,招惹宵小,那必定是出现了严重的可趁之机而已。
其中最不稳定的因素在哪里,那还用说?
接着就看到他儿子扔了一份文件过来:“爸,看看吧!虽然人有多面,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你眼中的人和我眼中的,区别有多大。”
说完就抱着小崽子离开了书房,相信爷爷最后会做出让人满意的决定的,最后的最后,也得给亲爹留点面子。
他知道真相后作何表现,那就不是当儿子的适合看到的了,虽然他在儿子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靠谱可言了。
但意外的,回到客厅后,其余人都在,却唯独不见了他姐姐。
白言喻用眼神询问,就见佑希耸耸肩道:“刚接了她爸的电话,出去了。”
然后又一副话未尽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言喻和他撕惯了,反倒见不得他这副不敢不脆的作态,不耐道:“又怎么了?”
还是辰希轻声道:“听说,那女人中弹身亡了。”
白言喻脸色一变,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小人,神思复杂的同时又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姐反应快不计代价的先把他捞出来,这会儿他又在哪里?
那个女人的生死他一点都不在乎,哪怕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的从她尸体上踏过去。
可这小子呢?他醒来之后将面临的又是什么?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生硬又沉默,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大家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现在的兴致缺缺。
白言喻准备把弟弟抱回房间让他先睡一觉,就看到他爸匆忙的从书房那边的方向跑出来。
一副惊骇伤感的样子,白言喻猜他是接到警方那边的电话了,毕竟收敛尸体之后,有名有姓的自然要联系相关人士。
而另一边,江伽却堪堪找到了她爸。
当时挂掉电话之后,有那么几分钟她陷入了一种无尽的焦虑里,随之而来的就是嫉妒迫切的想要见到她爸爸的心情。
她忙回拨了她爸的电话,没想到一贯喜欢推脱的他这次却爽快的答应了见她。
江伽不知道他在这次行动中干的是哪一环的工作,给出的地址却不在任何一个现场的附近。
一路上被冷风一吹,江伽也把种种异常的地方捋顺了过来。
因此江执见到女儿,冲她张开怀抱的时候,得到的回应却是女儿异常肯定的问话:“你就是为了让我过来?”
江执脸上毫不显意外,见女儿站在那里,便自己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颇有些得意道:“我就知道你能想明白,不愧是我闺女。”
江伽一瞬间就火了,抬手就下死力的往他身上捶:“你还得意,得意!闺女是用来被耍着玩的是吧?”
“我就说你要给阿喻警醒的话两人赛马的时候不是更方便?还特地选马棚那边到处都是遮掩容易被偷听的地方,敢情就是说给我听的。”
“就你能耐是吧?所以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江执抓住女儿的手,嘴上嘶嘶的:“还真疼,你这力气可比你姑姑还厉害。”
见女儿更炸了,江执只好道:“行行,我说。其实这一点上你也不能怨爸爸啊,难不成知道爸爸打什么主意你就不来了?”
江执看着他女儿,肯定道:“不,你还是回来的,你不可能眼看着你弟弟一个人回来面对这局面。”
“但爸爸还是要跟你说我自己的出来的结论。”
江伽抬头,看着她爸,就见他嘴唇轻启,然后一字一句不容置疑道:“你不是想追着爸爸的脚步吗?之前一直没给你严肃的答复。”
“但从这次的事,我确定了。伽伽,你根本不适合这条路。”
江伽表情一怔,茫然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爸。
江执却温柔的笑了笑,摸着女儿的脑袋:“不可否认,你的表现虽然稚嫩,无用的安排也多,但比起的你的年龄和毫无受训经验的背景来说,已经算是做得很不错了。”
“但有一点,却是致命的缺陷——你对弱者的同情心太重了。”
随即江伽就看见她爸露出一个她闻所未闻,陌生得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冷酷笑容:“谁告诉过你爸爸做的事全都是正义的?”
见女儿张了张嘴,江执嗤笑道:“哦,我知道,就立场和最终结果来看的话,或许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