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捣乱!”待到花弄莲的舞停下,画儿丫头的歌声也停了下来,太后娘娘这才一拍案几,怒声道。
原本,她觉得花家小姐的舞跳得很好看的,而且,看皇儿越来越专注的目光,分明是喜欢的。这下,被人扰乱了,她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太后娘娘息怒。”此时,临晚镜才跳下假山,慢慢走出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是你?”太后娘娘一看见临晚镜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知道这个贱丫头要捣乱,却没想过,在人家表演的时候,她会整这么一出。而且,来了这么一出,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太后娘娘一直想见臣女,臣女这出恭回来了,自然马上就出来见太后了。”把“出恭”两个字挂在嘴边,临晚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放肆!”太后娘娘一个茶杯掷出来,正要砸到临晚镜的时候,被景王一条缎带飞射而出,将茶杯卷到了一边,碎在了台上花弄莲的脚边。
花弄莲原地站着,完全不受惊吓的样子,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景王一眼便又将目光放回临晚镜身上。
临家大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她的胆大妄为,果真名不虚传!
“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恼羞成怒了吗?
“你这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对哀家这般无礼,扰乱他人表演。哀家更想问问,你是在这什么?临晚镜,别以为你是侯府嫡女,有个定国侯当父亲,哀家就治不了你!”太后娘娘都活到了这把岁数,还真没被谁气得头冒青烟过。岂止是头冒青烟,她都快要吐血三升了。
偏偏,气了她的人还一无所觉,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太后娘娘,气大伤身,您别想不开啊。”待到太后娘娘不骂了,临晚镜才再次开口。
这明明听着是劝慰人的话,在她口中说出来就成了戏谑挑衅之意。太后娘娘就算不生气也难嘛!
不过,她也倒是提醒了太后,气大确实伤身。太后娘娘试着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然后看向觞帝:“皇上,临家大小姐这般公然扰乱宫宴秩序,又对哀家不敬,实在无礼。这一次,还望皇上不要包庇此女!”
连皇儿都不叫了,直接叫皇上,可想而知,这一次,太后娘娘要给临家大小姐定罪的决心。
她也是在变相地提醒觞帝:你若是再包庇她,就是不把我这个当母后的放在眼里。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生母,一边是心心念念的故人之女,确实,让觞帝犯了难。
镜儿这丫头,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如此放肆,确实需要一点教训。
但是,真的给她教训吧,他又狠不下心。何况,此时还有个用凉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皇弟。他敢保证,只要今日下令对镜儿丫头做出惩罚,皇弟绝对会公然抗旨,然后与他作对。
皇弟动情,到底好是不好?这个问题,觞帝突然开始深思起来。
“来人,把临家大小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没等觞帝回过神来,太后娘娘已经下了命令。
在她看来,对于冒犯太后之人,重打二十大板,完全是很轻的刑罚了!
这也算是给足了儿子面子吧?不至于,让他和定国侯那个老东西闹得太僵。
可是,她真能打临晚镜的板子吗?看看在场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了?
☆、【099】临晚镜可为侧妃
太后娘娘的命令一下,众人几乎下意识地都看向了定国侯。
这两位是老冤家了,太后娘娘一下旨打临家大小姐,定国侯不跳起来才怪。
殊不知,此次最先说话的不是定国侯,而是景王。
“母后,镜儿并无过错,即便您是一国太后,也不能乱罚人。”景王抬眸,对上太后娘娘怒气冲天的双眼,冷冷地说道。
“景儿,你要帮这个贱丫头与母后作对吗?”太后娘娘指着一脸无所畏惧的临晚镜,就是这么个丫头,她凭什么?
“母后,儿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再说,他帮镜儿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帮镜儿,才是最正常的好吗?若是今天真让母后打了镜儿板子,那他不心疼死?要他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母后在无理取闹吗?”这就是她宠出来的小儿子?为了一个贱丫头,竟然公然与她这个当母后的作对。不仅如此,看他的样子,还想维护那贱丫头到底!
临晚镜!这个贱丫头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觞儿因为定国侯的关系,纵容他女儿,她还可以理解。那景儿呢?他分明是不近女色的,厌恶女子的,结果遇到这个贱丫头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以前,就算景儿不爱与她这个母后说话,也不至于这般公然与她作对,多半时候,他还是个孝顺乖巧的儿子。现在呢?早知道这样,她倒是宁愿这个儿子一辈子都厌恶女子,不近女色,免得给她添堵!
实际上,太后娘娘完全没发现自己也是自私的。她只希望儿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完全没想过,儿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独立的人生。
所以,这种女人,掌控欲太强了。权力已经腐蚀了她的思想,以至于,她越来越想拥有权力,最好是能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脚下。
“儿臣没有这么说。”夙郁流景对太后,一向都是应对自如。不管对方如何抓狂,他都能淡然处之,往往到头来,都是把太后娘娘气得吐血,而他跟没事儿人似的。
如今太后娘娘要以“对她不敬”的罪名,处置他的心上人,他反正是不会同意的。如果是其他女人,可以任由她折腾都没什么。
“你没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太后娘娘气得都快头冒青烟了,看这儿子不咸不淡的表情,分明就是说她刻意刁难临晚镜。
那小丫头片子,到底做了什么这般深入人心?
“您说是,那就是吧。”反正,也差不多。夙郁流景在心里想。
“你!”太后完全没想到,小儿子现在说话的口气竟然与定国侯那个老狐狸如出一辙了,她敛起怒意,冷冷地道,“行了,今日不管怎么说,临家大小姐哀家是打定了!”
“太后娘娘这是想草菅人命吗?”临晚镜幽幽地开口。
她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反正,这板子她不会让人打到自己身上。而且,看觞帝的表情,也没有要打她板子的意思。
奈何太后这个老妖婆太恶心了,她忍不住想要掺和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