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伊塞克都还算平静如常的,到了晚上,贺鲁照例来到城南巡视,就在他想要离开城头的时候,一个突厥士兵慌慌张张的往城下跑去。贺鲁觉得好奇,伸手拦住了那名士兵,“站住,你慌慌张张的,去做什么?”
“回贺鲁大人,是玉蝉儿给戈林翰大人的信,小的正要给戈林翰大人送去呢!”那士兵说完,贺鲁就伸手将信接了过去,“好了,这信我会送给戈林翰大人的,你先回去当值吧!”
“是,贺鲁大人,那小的先回去了!”那士兵没有多想,贺鲁想要转交,难道还能说不行么?
拿着信,贺鲁并没有直接去找戈林翰,而是迈步回了自己的住处。贺鲁也在犹豫要不要拆开信看看,他一直都怀疑信中的内容不会那么简单,他希望能在信中找到点蛛丝马迹,那样就可以说服咄陆可汗相信他了。
踌躇了良久,咄陆可汗还是将信拆开了,凑在烛光下,贺鲁逐字逐句的看着,可是越看下去,贺鲁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其实信中的内容很简单,简略的总结下就是:阿爹,你过得可好,那头花纹虎还好么,早说过毒死他的。
这封信若是别人看了,不会觉得什么,可是贺鲁却不同,因为他知道花纹虎并不是一头猛兽。贺鲁十三岁的时候背部曾经中过刀伤,后来让人在伤口周围刺了一头花纹猛虎,由于那头花纹猛虎并不大,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可是这封信里却着着实实的提到了花纹虎。戈林翰想要毒死他贺鲁么?贺鲁还是没怎么信,他怕这又是汉人的诡计。可和戈林翰当面对质,那更不可能,万一戈林翰真有杀他的心思,他贺鲁还跑过去质问,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一晚上,贺鲁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他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去外边忙活了。戈林翰也听说了昨夜有封信递了进来,可是却让贺鲁取走了,戈林翰一直在等着贺鲁来送信,可等了半天都没见到贺鲁的人影。戈林翰也不禁警惕了起来,贺鲁到底是什么意思?
酉时刚过,贺鲁刚从豹师大营里出来,就觉得自己肚子有点疼,如果放在平时,贺鲁也就不当回事了,可是自从看了昨夜那封信,贺鲁就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了。仅仅是一个肚子疼,贺鲁将军中有名的医者松卓卡找了来,松卓卡今年已经六十有四了,在突厥的名声那也是相当好的。松卓卡给贺鲁把着脉,起初松卓卡并没有太当回事,可慢慢的,他那张如松树皮的老脸就堆了起来,“贺鲁大人,你好像是中毒了.....”
贺鲁双目深锁,有些冷厉的问道,“你敢确定?”
“确定,贺鲁大人,老奴不敢瞒你,若没猜错,你中的应该是青石散!这青石散与其他毒药不同,起初就像是吃坏了肚子,但随着毒姓加强,整个人就会虚脱而死!”
贺鲁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让松卓卡留下青石散的解药配方后,就让人把松卓卡送走了。此时贺鲁觉得自己背上冷飕飕的,就像背了一块寒冰一样,幸亏昨夜截下了那封信,否则他贺鲁这条命就要稀里糊涂的葬送掉了。
贺鲁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他需要冷静一下了,贺鲁不甘心白白死去,哪怕是拼一场也算是活过了。到了这个时候,贺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戈林翰到底是属于哪一方的,他勾结了汉人还是听从咄陆的命令?思虑了良久,贺鲁终于拿定了主意,不管戈林翰是属于哪一方的,总之他贺鲁和汉人谈判就不会错,汉人想要伊塞克,而他贺鲁需要活着。
十二月十九深夜,西亭峡谷要塞下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没有走到墙边就被墙头的龙虎卫士兵发现了。
房遗爱睡得正香呢,就听房外响起了李穆的声音,“少将军,外边有个突厥人要见你,他自称是贺鲁的手下!”
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房遗爱翻身坐了起来,娜鲁等人只好伺候着他穿上了衣服。
要塞会议厅里,一个矮小的突厥人低着头坐在椅子里,当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后,他立马起身迎了上来,“小的甘洌,奉我家贺鲁大人之命,前来拜会天朝房将军!”
“呵呵,你家贺鲁大人倒是有兴致啊,大晚上的前来拜会,行了,有什么事赶紧说,这把本将当成没事人了?”
房遗爱知道这个甘洌想说什么,可是还是端着架子,谈判吗,不端端架子,又怎么能成呢?谈判,还有个说法叫做装**,谁能装谁沉得住气,谁就能争取到更大的利益。房遗爱心里急得很,可是表面上却最不急的,房二公子这个样子,甘洌可就慌了,因为贺鲁给他的命令,就是尽快跟汉人谈妥。这倒不是说贺鲁有多蠢,因为贺鲁不敢拖,如今伊塞克大多数都是戈林翰的人,如果戈林翰真动了杀心,他贺鲁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甘洌将一封信交给了房遗爱,随后还说了许多的话,但房遗爱还是一副迷迷糊糊地样子,好像浑不在意一般。
这一晚,房遗爱和甘洌聊了很多,至于具体聊了什么,也就只有两个人知道了。送走了甘洌,房遗爱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就不见了,他迅速将手下将领召集了起来,另外还让人去了趟可汗浮图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