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所写并无稀有之物,皆是易得,此处皆有囤积。
不一时,那人便抓好药草,交予榆儿。
榆儿与栗原便先行回转。
“照此方按人头之数抓好,分派到各家各户,即日起开始服用。”傅立义向管事的药草监郎何其芳道。
“是,我这就着人去办。”何其芳回道。
傅立义回至屋中,将药方抄拟出来,分发到各位医士手中。
十几位医士看了,也有称其精妙的,也有不以为然的。
当晚,傅立义诸事完毕,领着一群医士前来熙昌居处,要见见这位开方的大夫。
清漪不惯这样场面,只让榆儿推了。
众人不得相见,悻悻而归。
熙昌照方服用了三日,果然脸上黑色褪去许多,精神也好了些,又可以下床行走了。
只是也去不远,只在院中略走一会儿。
其他村民照此方服用汤药,皆大有起色。
众人方信,此方果然正对此症。
更是对这位开方神医充满了好奇。
但榆儿挡住门口,一概不见。
**********************************************************************
三日后,清漪再与熙昌诊脉。
诊得一回,眉尖微蹙,向熙昌问道:“殷医士,可觉有何不一样的地方吗?”
“姑娘此话何意?”熙昌道。
“此方当是对症,服药三日确也见些效用,只是,今日殷医士之脉象,药效似乎有些迟缓,且另有下痢之像。”
“姑娘不说,熙昌也不敢多言,姑娘既如此说,想是知道原因了。”熙昌道。
“药方自是无碍,只是,这药草……”清漪道。
转头向榆儿道:“榆儿,将剩下的药草取来我看看。”
这几日是榆儿与熙昌煎药服药。
“好,我这就去。”榆儿应道。
转身去厨间取了药草来,置于桌上。
清漪将药包拆开来,仔细验看一回,递与熙昌,道:“殷医士亦通医药之理,可看出什么吗?”
熙昌将药草拿过,翻看一回,脸上现出惊讶之色。
“这药草、掺杂了一些无用的干草。”熙昌道。
“嗯。”清漪点点头道,“且掺入其中的干草与所混之物极为相似,若非细心查看,倒不易发觉。”
“这些不过是普通药材,能得多少利钱,竟这样费心。”熙昌叹道。
“普通药材尚且如此,其他的又该如何?”清漪道。
“这里可是重病疫地,连这种银钱都要抠?”榆儿在旁愤愤道。
“有谁会嫌银子多的吗?”栗原在旁笑道。
“好在只是些无用之物,并无甚毒性,虽然药效慢些,总不至于延误了。”清漪道。
“父皇向来治国严谨,最忌贪腐之事。若有此类枉法之人,轻则牢狱,重则处斩。想不到,仍然有这样贪利枉顾之人,便是一袋小小的药草,亦这般取巧谋之。”熙昌愤懑道。
“眼下先以退去疫病为要,好在虽然药性迟缓些,尚无大碍。”清漪道。
“姑娘所言极是,待疫病去后,再好好彻查此事。”熙昌道。
拿起药草在手中摩挲一回,又道:“这药草似乎有些受潮了。”
“想是堆积在库内,未及时通风、翻晒吧。”清漪道。
“我这就去告诉傅医士,让他们把药草拿出来好好晒晒。”榆儿道。
“去吧。”清漪道。
榆儿便与栗原一同出门而去。
“殷医士说了这些话,也该歇歇了,我们出去吧。”柳默起身与清漪道。
“也好。”清漪亦起身来。
二人出得门来,柳默向清漪道:“既然此间已无大事,不如我们回青罗峰吧。”
“相公,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清漪微微蹙眉,轻声道。
“怎么了?”柳默忙问道。
“这次的疫病,其实,并不是病。”清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