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雨珠回身向外施了一礼,口中道:“妈妈。”
宁葭忙抬头看时,只见一个一身锦绣袄裙、雍容华贵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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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迎着妇人走了去,与妇人身后的新珠站作一排。
妇人走至宁葭对面坐下,新珠、雨珠一人一边侍立于她身后。
妇人嘴角含笑,一双艳丽逼人的眼睛盯着宁葭一张脸看了一回,缓缓开口道:“不错,气色好多了。”
“姑娘,这就是妈妈,是她救了你。”雨珠在后向宁葭柔声笑道。
宁葭正被那妇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听了雨珠之言,便立起身来,转出桌外,向着妇人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娘搭救之恩。”
妇人脸上掠过一丝愕然,随即又笑道:“大娘?我很老吗?”
宁葭闻言,局促间不知如何回言。
“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妈妈吧。”妇人道。
“多谢妈妈搭救之恩。”宁葭道。
“举手之劳罢了,是姑娘你好福气啊。”妇人说罢,微微眯了眯眼,笑望着宁葭。
不知为何,她的眼光总让宁葭觉得浑身不自在。
宁葭局促地低着头,尚不知该作何言语,却忽瞥见门外又走进一人来。
此人一身藕荷袄裙,肤白如雪、云髻金钗,眼如秋水横波、脸如春花绽放,柳腰轻摆、莲步生花。
宁葭见了她,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声,这姑娘生得这般颜色,将这一屋子的人皆比了下去。
不过,此时,这姑娘娇美的容颜上一双黝黑有神的秀目正紧紧盯着端坐桌旁的妇人。
她身后跟着一个红衣的丫鬟。
妇人见了她,绽开了笑容道:“绫荷,怎么起得这么早,再多睡会儿嘛。”
绫荷已走至妇人近前,却仍是面色微沉,紧盯着妇人道:“妈妈,楚袖呢?她在哪儿?”
妇人立起身来,转了一脸悲伤之色,叹了一声道:“楚袖她命薄无福,妈妈我、也很伤心啊。”
绫荷闻言大惊,紧追道:“妈妈,此话怎讲?楚袖她究竟怎么样了?”
言至末了,声音已有些不稳。
“她呀,她得的是……”妇人说至此处,顿住了声音,走至绫荷跟前,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绫荷顿时脸色大变,呆住不语。
妇人又叹得一声,道:“绫荷啊,我知道你跟楚袖感情最好,我本指望你们两个能姐妹同心,让我们这喜乐苑更上一层楼呢,谁承想她命薄运歹,得了这样的病,真是可惜了……”
“妈妈自然是可惜!”绫荷突然冷哼道。
妇人倒愣住了,直望着她。
“楚袖现在人在哪里?”绫荷又道。
妇人缓了缓脸色方道:“她一时好、一时坏,那个大夫还挺有些本事的,所以就让她留在那里多养些时候。”
“多养些时候?”绫荷又冷哼道,“她好时,你好言好语地哄着她替你卖命,如今她得了这样的病,你却把她扔在一个山野大夫那里,丝毫不顾她的死活!”
绫荷越说越声音越大,最后已经是在吼了。
“姑娘,你消消气。”她身后的红衣丫鬟轻声安抚道。
妇人皱了皱眉,道:“绫荷,你这么说,可是没良心了。楚袖是我一手栽培的,她的死活我怎会不顾?为了给她看病,我可是费尽心思,给她寻了大夫,还亲自送她去,在那儿照看了她这么些天,总也对得住她了吧。”
“是吗?那可真是难为妈妈了。”绫荷冷笑道,忽斜眼望见了一旁的宁葭,盯着宁葭上下打量了一回,又道:“这么快就找到新人了,妈妈你可真是好福气得很呢!”
“绫荷姐姐,”雨珠走上前道,“今日谭老爷约的是辰时三刻,只怕要迟了,您快去准备准备吧。”
“今日我不得便,不去了。”绫荷只扔下这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这、还是去吧。”她身后的红衣丫鬟道,忙跟在她身后出门而去。
“妈妈,这、怎么办呢?”雨珠为难地望向妇人道。
“罢了,楚袖的事她总归不好过,让人去谭老爷府上说一声,就说、她身子不适,改日再去吧。”妇人道。
“是。”雨珠领了话自出门去了。
妇人侧头见宁葭尚立身桌旁,向她展颜笑道:“都是些家事,让姑娘见笑了。”
“岂敢。”宁葭轻声道。
妇人走至宁葭近前,伸手托起宁葭一手,摸索一回,笑道:“可有学过琴艺?”
“略知一二。”宁葭道。
妇人笑望着她点了点头,回身坐了下来,又向宁葭道:“坐吧,到了这儿,你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多谢妈妈。”宁葭道,仍坐回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