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虎城命人请出老母亲,送她上了朗干帝差来的辇车。
“爹,又要出征吗?”承妃今日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亦在家中。
游虎城点了点头,道:“你娘怎么样,好些了吗?”
“刚喝了药,正睡着呢。”承妃道。
“那你就多住几日,陪她说说话,她能好得快些。”游虎城道。
“是。”承妃道。
是日深夜,游府来了一个神秘的访客。
游虎城将来人接进书房,行了跪拜大礼,道:“皇上,有何吩咐请尽管讲来。”
来人正是朗干帝。
他并未穿宫中龙袍,只着一身简绣黑衣,单带了一名内侍。
“游将军,国与家,孰为大?”朗干帝道。
“老夫自披上这一身军服,便早已以国为家了。”游虎城道。
“国以何人为主?”朗干帝道。
“皇上,此话怎讲?”游虎城道。
“一个国家须要上下一心,方能保得百姓安居乐业。”朗干帝道。
“是。”游虎城道。
“此次西凉征战,只许败,不许胜。”朗干帝道。
“皇上……”游虎城惊道。
“吴将军跟你是老朋友了?”朗干帝又道。
“有些交情罢了。”游虎城道。
“吴将军的性子,你应该了解了。”朗干帝道。
“略知一二。”游虎城道。
“那就要仰仗将军了。”朗干帝道。
“不敢。”游虎城道。
“令堂今年贵庚?”朗干帝道。
“六十又三。”游虎城抆了抆额头的汗道。
“孤王看她身体健朗,当能长命百岁了。”朗干帝道。
“多谢皇上吉言。”游虎城叩头道。
“将军保重。”朗干帝说罢,起身出门而去。
朗干帝走后,承妃自暗处走出,忙进书房内扶起父亲。
“你怎么来了?”游虎城见她在此,吃了一惊,额上冷汗尚在。
“爹,别去!”承妃道。
“女儿,”游虎城忽然用力抓住承妃双肩道,“此事千万不可向任何人说起,否则、游家就全完了!”
“爹……”承妃道,“我去求皇上,或者让太子去求他……”
此时二皇子殷穆仁已封了太子。
“ 你要是还、还念着这个家,就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游虎城沉声道。
承妃满眼含泪,呆呆地望着他。
“听懂了吗?”游虎城厉声问道。
“听、听懂了……”承妃含泪点头道。
不久,西凉传来兵报,浣月军两次交战不利,损伤过半。
朗干帝圣旨到边关,将参战将领骠骑大将军游虎城、怀化大将军吴信兵败赐死,其他诸将凡十数人,或降职、或革去不用。
圣旨到,吴信第一个“腾”地站了起来,道:“竟然下这种鸟气的旨意,老子我现在就打回京城去!”
“吴将军,不可胡言!”游虎城连忙制止他道。
“游将军,我们在边关拼死卖命,这鸟皇帝一张废纸,说杀就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吴信兀自嚷道,“兄弟们,都跟我反了!”
下面军士中亦不乏愤懑不平之人,便有数人附和。
“愿跟我吴信反回京城的,都……”吴信喊道。
他话尚未完,却忽然顿住。
一把利剑,自他背后穿入,直从胸前透了出来。
吴信艰难地侧过身子,看见游虎城就立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