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金山与梁毅则提起弯刀向黑衣人砍了过去。
却忽然顿住脚步,茫然彷徨。
袁丘见两人异状,上前拉住梁毅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话音方落,却亦如二人一般,茫然似不见物。
“怕是中了迷幻之术!”孔怀虚道。
“难道他能同时使用两种法术?”圆觉奇道。
“应该不是,离他越近,蜘蛛越多,蛛丝越密,这些蛛丝中恐怕本就有迷惑之力。”孔怀虚道。
“难道天玄道长也受这迷幻之力所惑?”圆觉道。
“天玄道长道行较深,尚支撑了一时,可他们三人皆无甚修为,轻易便落入其中。”孔怀虚道。
“如今该如何解得此困?”圆觉道。
“他既能迷人心志,须得破他此法,方好近得他身,若能攻击他之原身,此术当可破得。”孔怀虚道。
“此法又该如何破得?”圆觉道。
“这……”孔怀虚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黑衣人仍念咒不止。
“若是再过些时候,迷幻之力愈深,他们只怕难逃一死,墨仁府也难逃此劫!”孔怀虚急道,但此时宁葭、红萝、迟凛尚未回转,更无人相助,情急之下,却无计可施。
“孔学士……”圆觉见他如此,一时间亦无法可解。
孔怀虚忽然望向他,道:“大师、恐怕这次要仰仗大师之力了。
“是说、贫僧?”圆觉奇道。
“大师每日勤研佛法,佛法岂不是最能照明人心?”孔怀虚道。
“原来如此,那贫僧便一试。”圆觉道。
圆觉走至庭前,朗声诵道:“神通变化不思议、陀罗尼门最第一、大圣放光佛顶力、掩恶扬善证菩提、唯闻念者薝葡香、不嗅一切余香气……”
经文之声,破空而至,袁丘、莫金山、梁毅眼中逐渐望见了周边物事,而圆觉诵声不止。
袁丘已全然清醒,望见天玄道长困于蛛丝之中不得挣脱,立刻挥鞭向黑衣人扫去。
黑衣人不料他突然醒转,见他长鞭扫来,连忙闪身避开。
莫金山、梁毅亦清醒过来,两把弯刀同时砍至,黑衣人忙拔出大刀接住二人此击。
此时他无暇念咒,成千上百的蛛身忽然消失不见。
天玄道长抛出八卦盘,向他当胸打来。
那人一面避开袁丘等三人之击、一面慌忙避开凶猛而来的八卦盘。
方才定住身形,却被天玄道长数个小八卦盘锁住,正中了梁毅当胸一刀,身死当场。
且说幽绝向驰天帝告了假,自言欲出京城外散游。
驰天帝便准了,道:“让子卿和你一起去吧。”
“子卿一直随我远战奔波,多辛苦了他,如今左右无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幽绝道。
驰天帝望了望他,稍时道:“也罢,去吧。”
幽绝当日便独自骑马,离开了净月城。
他一路快马不停,却不去别处,亦不暇去游山玩水、观风赏景,直向东南行去,四日后便来至隐州。
穿出隐州城,径直来到了一座山峰,正是当日驰天庄所在。
上得山来,只见绿树葱茏、飞鸟穿梭,并不见驰天庄之形影。
他依着从前进出驰天庄的法子,来至一处空草地上,伸出右手灌注法力,向前推出,果然便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大门。
这座驰天庄,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每一处地方,他都已经非常熟悉。
但是,今日他要找的,却是一个这十余年来他竟从未察觉到的地方。
这个地方如此隐秘,他竟从不知晓。
但是有一个人,他一定非常熟悉。
所以,他没有去别处,而是径直走到了师父的卧房。
跨进这个房间,这里的一切还如离开时一样。
整齐的几案,描绣精致的床铺、雕花的木椅,窗外随着风沙沙作响的梧桐叶……
幽绝开始细细地搜寻每一个地方。
可是他将整个屋子的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来回找了四五遍,仍然一无所获。
他颓然地坐倒在床榻之前。
这个床榻,他曾经无数次地在这里守候,焦急地等待他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