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难道幽绝他……”宁葭道。
“绝心蚀固然是要心中执念之人的血方好解得,然而,却需此人亦秉挚爱赤诚,无猜疑、无动摇、无忌恨,方可使心脉之血纯净无垢,好做这绝心蚀之引。”驰天帝道,“方榆儿,你可做得到吗?”
众人闻言,更是吃惊,不由得皆向榆儿望去。
榆儿却正望着在金黄光网中挣扎怒吼、长须飞舞、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的幽绝。
她的眼中究竟是愤怒?是仇恨?是悯惜?还是悔恨?是不甘?——却难以明白。
“天下间能解这封印的,只有孤王一人,他永远是孤王的人,你们算计无端,却始终不过只是徒劳罢了!”驰天帝道。
“你竟然封下这样的死咒,就是想永远控制朱厌,为祸天下吗?”宁葭大声质问道。
“为祸天下?孤王不过是想还这天地一片太平罢了。”驰天帝道。
“御风、尤龙、迟越,哪一处不是尸横遍野、鲜血如川,何来太平?”宁葭道。
“非我浣月之民,必存异心,待我拿下江山,让浣月百姓遍及天下,那时,才叫一统盛世!”驰天帝道。
“难道不是浣月之民,便该死吗?”宁葭道。
“只这一点,便已足够。”驰天帝道。
“简直荒谬至极!”宁葭道。
“殷宁葭,你父欠孤王的血债,你也逃不了,受死吧!”
话音方落,玄武杖出,青光如柱,直击向宁葭。
舍念展翅滑开,躲过一击。
“父皇不过错手杀了安青,并非本意,你却记恨至今,还杀死了父皇所有亲近之人,又对我苦苦相逼。而你之双手造下这无数杀孽,竟然还能泰然自白?你已经疯了!”宁葭道。
“多说无益,你们都得死!”驰天帝道。
“今日之事难成,走吧。”桀风道。
舍念却突然直向驰天帝飞去,宁葭一手紧紧地抓住舍念的脖子,另一手紧握衡水剑,刺向驰天帝。
“危险!”红萝大叫道。
驰天帝玄武杖挥出,青光如龙,直卷向宁葭。
红萝连忙飞身去救,哪里来得及。
青光直扑向宁葭。
舍念突然转翅下沉,避过青光锋芒,宁葭却突然自舍念背上跃身而起,一把衡水剑抖得笔直,直刺向驰天帝。
“哼,不自量力。”驰天帝冷哼道。
亦不张起青光护身,待宁葭来至身前,轻身绕至宁葭身侧,杖身直向宁葭脑后击出。
“宁葭!”红萝大惊道,手中红镰脱手而出,飞向驰天帝。
与此同时,驰天帝身后的浣月军中,一个兵士忽然飞身挺剑刺向驰天帝后背。
红萝抛出的红镰被一根猿杖磕得飞了开去。
红萝情急之下,恨海荒天阵已然散去。
幽绝挣脱了天玄道长光网的束缚,一根猿杖磕开了飞向驰天帝的红镰。
他双目更加赤红、面目更是扭曲,除了脸上,其他在衣衫未能遮挡之处亦长出了长长的绒毛。
暗听长丝飞出,卷向那个兵士。
而驰天帝一根青杖已逼近宁葭脑后。
“殷宁葭,受死吧!”驰天帝沉声道。
兵士身周忽然张开一道白色光壁,白丝无孔可入。
一把长剑直指驰天帝。
驰天帝不得已,撤回玄武杖,向后挥出,青光卷出,白色光壁碎裂,兵士向后跌出一尺来远,头上的盔帽掉落在地,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迟凛?”宁葭惊道。
“原来是他。”子卿向暗听道。
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迟凛。
原是那日孔怀虚见迟凛已晕厥过去,扶他半起,将解药喂入他口中。
不久,迟凛醒来,孔怀虚只道:“永远也别再回来。”便独自回转折戟山庄。
迟凛亦依言远远离开了宁葭所在之地。
但驰天帝不死,必然还有一场生死之战。
是以,迟凛便隐入浣月军中,以待时机。
此时情急,不得不现身相救。
红萝已飞身过来,将宁葭抱了起来,又再跃至舍念背上。
驰天帝第二道青光又向迟凛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