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宁在c市时也没多大格外觉着唐绪江的能耐,毕竟在大公司里也不乏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这会见了众人的反应,她心头原本的那点疑团却是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了。
她的确是饿的眼冒金星,不过饿过头了对着满桌佳肴也没胃口,等到上了木瓜雪蛤汤,她便专心吃了起来。
“我哥还没来?”唐绪江又一杯落肚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程宜宁喝了半碗后觉得胃里有点返酸上来,便放下了汤匙。
被唐绪江这么一提醒,她才留意到圆桌的主座那边还空着两个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不过瞧着众人的神色,似乎在等的的确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应该在路上,快了吧。”旁边立马有个人热络的接道。
“恩。”唐绪江随口应了一声。
“我看苏总和唐总这是约好了一起姗姗来迟的吧?尤其是苏总,这两年来随着公司上市,似乎连行踪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外界已经极少会看到他露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筹备什么新项目,有什么发财的好点子也不一起交流下,闷声发大财最不厚道了。”那人年纪算是这里最大的,倚老卖老的点评起来。
“要说苏总这人还的确不简单,就连张仕成这样的老狐狸评论他也就‘后生可畏’这四个字,能从那老家伙嘴里吐出这四个字,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旁边继续有人附和起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奇怪的,公司都上市了,他却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了,之前听说他今晚也会过来,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边继续有人加入话题。
程宜宁本来就饿的胃疼起来,眼下喝了点银耳雪蛤汤后,胃里反酸的感觉愈发明显起来,她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便起来打算去下洗手间。
“怎么了?”唐绪江留意到她的动静开口问道。
“我去下洗手间。”程宜宁轻声应道,说完后已经起来朝外面走去。一直疾步走到洗手间那边的盥洗台上,她拧开水龙头掬了把冷水就往脸上泼去。
时至今日,她甚至连听到同样的姓都要神经过敏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是早已放下的了。
程宜宁脑海里一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立马又接连掬了好几捧冷水朝脸上泼去。
刺骨的冷水打在脸上,她这才觉得有点清醒回去,之后怔怔的抬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程宜宁离开好一会了都还没有回来,唐绪江看了下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想着程宜宁该不会吃坏肚子又凑巧没有手纸吧?
又等了几分钟,他等的不耐烦起来便朝外面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苏正卓过来的时候唐绪江正好往外面走去,他脑海里想着程宜宁的事情难得心不在焉的,也没有留意到抆身而过的苏正卓。
苏正卓先前就看到过他几回的,眼下见着唐绪江神色匆匆的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原本都已经快走到包厢的门口了,忽然又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大冷天的洗什么冷水脸?”唐绪江过去的时候见着程宜宁脸上湿漉漉的,依旧傻愣愣的杵在洗手台前面,他刚看到就没好气的问道。
“里面空调温度打太高了,我有点不舒服。”程宜宁随口应道,她脸上本来就是用手胡乱泼了几下,此时还有水珠随意的流淌下来,有几滴顺延着滴到脖颈里面去了,立马激起一片冷意,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唐绪江看出她的窘态,这才自认倒霉的扔了手帕过来。
“i的牌子,用了记得下季买条新款还给我。”他扔过来时无比嘚瑟的提醒道。
“洗洗还给你就好了,我身上又没病毒。”程宜宁身边没带纸巾倒是急缺东西抆下脸上,她说完后便毫不客气的接过去往脸上胡乱抆了一把。
“我还以为你不是吃坏肚子没有纸巾就是来大姨妈了没带姨妈巾等着我来拯救场面呢——”
“就你想象力发达!”程宜宁没好气的应道,转身正打算回去,可是胃里的反酸继续作呕了上来,她便低头朝向盥洗台那侧,随手又拧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其实也只是吐了点酸水出来,不过那种蠢蠢作呕的感觉依旧明显的很,程宜宁怕还要作呕起来,眼下干脆就站在盥洗台前轻拍着她自己的胸口,想等着舒服点了再回去包厢里。
“太后,你这该不是害喜了吧?”唐绪江知道程宜宁看着瘦瘦弱弱的,不过和她相识两年来,也从来没见她生过什么大病,他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眼下便站在她身后,伸出右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顺带着轻佻佻的调侃道。
苏正卓刚走到离洗手间还有几米开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果然见着唐绪江和程宜宁一起的场面,她似乎不太舒服,精神怏怏的站在洗手台前面,而唐绪江则是站在她的后面,正在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才带到一眼,便觉得视线里扎眼的可以,下一秒便转身准备离开了。
“太后,你这该不是害喜了吧?”
只是身后的声音依旧避无可避的传了过来。
犹如晴天霹雳,青天白日的迎面炸下来,将他心头所有的防线瞬间碾至粉齑。
击溃全无。
☆、第45章
苏正卓甚至没有印象他是怎么离开的,一直走回到外面的走廊上,他下意识的就去掏身上的烟盒,那烟刚点着,就见着唐屿安闲适的从外面进来,他心头抽离开来的神智这才立马回来了。
“苏总,大半年没有看到你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身体一直抱恙呢?”唐屿安似乎心情颇为不错,看到苏正卓后便也停步下来,站在他对面意有所指的问道。
“不牢唐总挂念。”苏正卓并未正眼看唐屿安,也并未去澄清唐屿安的揣测,依旧懒散的靠在墙壁上,自顾自的长吸了口烟,继而缓慢的吞吐出来,深邃的眸光藏匿在那片冉冉升起的云雾里,外人根本看不真切。
“苏总身体没有抱恙那就好。”唐屿安不知何时也掏出烟来,颇有雅兴的点上吸了一口,嘴角边渗出浅浅的笑意。
程宜宁站在盥洗台前休息了几分钟,觉得吐了点酸水后,胃里空荡荡的反倒是舒服了一些。她掬了几捧冷水漱口,又用唐绪江的手帕抆了下嘴角,便也转身打算往回走去。
“我们回包厢里和他们打声招呼先走吧,小爷我突然想去外面喝碗清新小白粥了。”唐绪江说时若有若无的伸了个懒腰,顺带着活络了下胳膊。
“刚才给你捶背捶的我差点手脱臼,下次记得补回给我,至于是捶背还是捶哪里以后再说。”他说时还愈发夸张的前后摇晃了下他自己的右手臂,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他的西装袖子立马被勒的紧绷起来。
“我的背又不是铜墙铁壁,你的手难道是豆腐做的,这么轻飘飘的一捶就脱臼了?”程宜宁明知道唐绪江是油嘴滑舌的插科打诨,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他这幅嘚瑟的小样,眼下有气无力的反驳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又不是捶的叮当作响才算是花了大力气的,你难道没觉得我刚才的捶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吗?不轻不重,拿捏得正好,还可以包治头疼脑热的症状,这不刚被我捶了一小会,你看不是脸色都好多了?”唐绪江说时还佯装一脸吃惊的打量了下病怏怏的程宜宁。
程宜宁看着面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活宝,一时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也不知道怎么应答,干脆继续抽搐了下嘴角算是抗议,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原本病怏怏的倒也不知不觉中精神点回来了,便也不再和他抬杠,跟在唐绪江的身后往包厢那边走去。
“哥,你怎么晚到了这么久?”两人快走到包厢前面的走廊上,唐绪江忽然对着前方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