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跟着皇帝的侍卫各个都面如死灰,领头的陈海见状立即叫了一个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那侍卫立即骑马离开。
肖坤见这帮人离得太远,此时又太过惊骇,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
李云锦没有开口说话,可她心中的惊骇也不肖坤少。她在宫中这么久,却从未听过皇上有什么暗疾,可方才的情况看起来,皇上就好像是突发了什么疾病,这才马上摔倒下来。
就在两人惊诧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等人靠近时,竟是淳王爷宋寒川。
此时两人脸上已不是面无人色能简单形容的,只怕两人心里都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宋寒川本就见皇上带着人往这边来,有些不放心,就在不远处。谁知还真的出事了,不过他也没带多少人过来,除了先前去请他的那个侍卫外,他身边就只有徐炎一人。
“季铭今日跟着来了是吧?”宋寒川回头问徐炎。
徐炎立即回道:“就在围场里面,我这就让人请他回来。”
“无须,你直接让季铭前往黄帐之中,然后通知其他人,就说皇上在打猎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腿脚,”宋寒川登时冷静吩咐道。
“那咱们怎么把皇上送回去?”旁边皇上的侍卫陈海着急说道。
宋寒川环视了周围的侍卫,神色沉着冷静道:“皇上是突发疾病才从马背上不慎摔下,若是传出去,你们这些人也少不得定个护卫不力的失职之罪。所以要是不想死,就给把嘴闭紧了。”
陈海作为侍卫统领,率先说道:“王爷只管放心,属下定会约束他们。”
“那就有劳陈统领了,黄帐周围都是禁卫军守卫,要让皇上悄无声息地进入黄帐,就还请你前去斡旋,”宋寒川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海被他这么一提点,饶是脸上镇定,可心底却还是少不得心惊胆战。
等他们将皇上带走后,肖坤和李云锦都不敢说话,一直等过了不知多久,两人才悄悄地站起来。可谁知肖坤一站起来,腿霍地一下就软了半截。
“皇上没事吧?”肖坤咽了咽唾沫,半晌才问道。
李云锦默不作声,可心里还是一样的担忧。如果皇上真的出事了,那么大位之争就又要掀起波涛来。别看现在肖皇后和晋王爷像是占了上风一般,可谁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皇上真的出事,那么继位的肯定是淳王爷。
“咱们快赶紧回去吧,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和我爹说,你也赶紧和娘娘说,咱们得早些商量些对策出来,”肖坤这会是再也没有色心,一个劲地想着回去。
李云锦立即拉住他,惊声道:“你要是告诉侯爷了,咱们的事情不就瞒不住了。”
“好了,表妹,此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要回去同我爹说,要不然可真的要出大事了,”肖坤倒是难得聪明一回,坚持说道。
“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李云锦如今是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谁知肖坤还以为她害羞呢,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轻声安慰道:“表妹,你只管放心,我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
在围场里头转悠了半天,什么都没猎到的季铭,被顾十三找到,拉着他就要走。季铭立即笑道:“我这还什么都没打到呢,你要不帮我射只兔子,要不然我这也太难看了。”
顾十三见他这会还有心思打猎,立即低声说道:“快别说了,赶紧跟我走吧,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季铭见他表情这般严肃,也是一惊。
顾十三面色沉重地领着他,等到了黄帐门口,季铭这才意识到,只怕是皇上出事了。
☆、第177章 终章 (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宋寒川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皇帝,季铭正小心地搭着他的脉搏,不过季铭的脸色却越来越沉重,沉重到连宋寒川的心情都跟着沉重了起来。
“怎么样,”饶是宋寒川这样的性格,在这种时刻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而季铭则是没说话,又将皇上的袖子往上面挽了挽,等他又替皇帝检查了眼口鼻的情况之后,才长吐了一口气,转头对宋寒川说道:“先前我就说过,皇上不适宜进入骑射这般剧烈的事情,如今……”
在皇帝要举行秋围的时候,季铭就曾经向宋寒川进言,骑射这种活动实在太剧烈,按着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最紧要的是静养。
宋寒川自然劝诫过皇上,可皇上却坚持要进行秋围,他说秋围狩猎才是皇家传统,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举行过,难不成他还真的因为一点点小病,就退缩了不成。
如今果不其然,皇上的病情真的恶化了。
宋寒川沉声说道:“如今我最紧要的是你赶紧救治皇上,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父皇一直这么昏迷着。”
“王爷,皇上的病况您也是了解,皇上身体本就不算强健,身中鸠毒,若不是您拿出解毒丸及时护住了皇上的心脉,只怕当时就……”季铭没说后面,但宋寒川却明白他的意思。
当时成王叛乱,他领兵反攻到京城,在叛乱即将要被平定的时候,成王狗急跳墙,竟是要毒害先皇,是当时的淳王爷挡在皇上面前,喝了那杯鸠毒,要不是宋寒川及时赶到,给他服用了解毒丸,只怕淳王爷当时就命归黄泉,又怎么会有后来登上大宝。
此时周围并没有多少人,也只有皇帝贴身的内侍以及贴身侍卫陈海在身边,而宋寒川看着面前躺着的父皇,突然心头一痛,当初季铭跟他说,父皇只怕熬不过两年。他一直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谁知道如今皇上突然在马背上摔下来。
“你能让父皇尽快苏醒吗?”宋寒川问他。
季铭脸色依旧异常严肃,他摇摇头说道:“我方才给皇上探脉,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想让皇上醒来,只怕一般的药石之力已经收效甚微。”
“那你要如何诊治?”宋寒川说。
季铭此时看着明黄锦被之下的皇帝,就算富有天下,可当病痛降临的时候,即便是帝王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难怪季家的先祖曾命令后代,不许做官,更不许同皇室牵扯上关系。
可偏偏季铭没有听从祖训,先是受恩与宋寒川,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牵扯到皇家秘辛之中。如今却是牵扯到这惊天的大秘密之中,如果皇上只剩下一年寿命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怕整个天下都将震动。
季铭早就同宋寒川说过,他不过是个大夫而已,并非真的有起死回生之力,可如今显然王爷已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若是他真的没办法解救皇上,只怕最后他的下场也可想而见。
“药石无用的话,那就只能以金针尝试,但若真的用金针的话,那原先的一切都会白费,我曾经将皇上身上的毒素都逼到一处。但如今金针开穴,只怕毒素会重回体内,到时候后果会更加严重,”季铭缓缓说道。
宋寒川看着他,半晌才问道:“如果用金针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怕是王爷您能想到的最坏后果,”季铭毫不掩藏地说道,如今到了这个阶段,说好话那就是坑害自己。所以他干脆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