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笑着道:“太妃娘娘身子看来是渐好了,不过……这大病初愈,理应是好生调养的,太妃娘娘该多注意身体,心放宽一些。”
太妃摇摇头道:“话是如此,只是可惜……哎,不说这个,不过我还是承你的情,这身子哪,确实是再重要不过的了。有一件事,我倒是想说,就怕冒昧了。”
陈凯之心里想,果然不只是道谢这样简单,便道:“请娘娘示下。”
太妃挥挥手,左右的宫娥会意,便都退了下去。
这空荡荡的后殿里,太妃微微蹙眉,道:“其实此事,倒也和你无关,只是那位振大夫,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呢?”
那振大夫,想必还被拘禁在王府里。
振大夫是赵王请来的,郡王可以胡闹,可这太妃,想必是个心思极缜密之人,要处理这个人,却很慎重。
只是……这等事,她又何故来问我呢?
陈凯之抿嘴不语。
太妃似乎看出了陈凯之的疑惑,便嫣然一笑:“其实,此人确实可恶,我自要严惩,不过陈生员也是受害者,我自然该问问陈生员的意思。”
陈凯之心里想,这太妃倒是玲珑心,应付这样的女人,却要小心了。
陈凯之笑道:“学生听说,此人是赵王殿下派来给娘娘治病的吧。”
太妃只点了点头。
问题果然就出在赵王这里啊。
陈凯之想了想,又道:“学生在府学读书,也听了一些朝中的事,那么……学生不妨,就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
太妃眼带深意地看了陈凯之一眼。
陈凯之便道:“从前有一个郡王,这郡王呢,自小便丧了父亲,她的母亲将她拉扯大,对他溺爱无比。那时候啊,朝中还算安定,王母当时在想,自己的儿子乃是天潢贵胄,是郡王之身,一辈子都可衣食无忧,所以对他的行为多有纵容,于是养成了郡王骄纵和爱胡闹的性子。”
“其实……”说到这里,陈凯之不禁笑了:“其实这样的性子,未必是坏事,因为天子圣明宽仁,郡王这样的性子,一辈子这样胡闹下去,亦无不可。可是……问题却出现了,天子驾崩,却没有儿子,于是太后垂帘听政,立了当朝的一个王爷的幼子为皇帝,如此一来,朝中的格局大变,后党与帝党之间,固然绝不可能公然反目,却总怀有芥蒂。”
“原本那位王母倒是并不在意,因为郡王的藩地,距离京师太远,京里的事,和他们实在不相干了。可是到了后来,王母身子开始变得不好了,这时候,郡王府的格局大变,王母自知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这位郡王殿下是个糊涂虫,做事稀里糊涂,平时这王府内外的事,自己打点着,总不会有错,可王母大病,此事便忍不住想要未雨绸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