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吴都头,嘴角却扬起了笑意,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可浑身上下却散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吴都头被陈凯之的气场给怔住了,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愿说实话。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陈凯之却沉默不言,仍旧冷冷盯着吴都头。
自己是有备而来,而京兆府呢,显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判官自不必说了,简直就是睁眼瞎。
而这吴都头,也是油滑的很,也不愿实话实说的样子。
不过不要紧,陈凯之准备充分,他沉着一张脸,正色道:“吴明治,你可知罪!”
这一声厉喝,令吴都头一呆,明显的有些害怕了,怔怔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所恐惧的,不是知罪,而是陈凯之直接喊出了他的全名。
他是什么人,不过是京兆府里一个不起眼的都头,说难听一些,一个京兆府,若是从上到下来排序,到了一百名,也未必轮得到他这一号人物。
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护国公却是直接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说明什么?
说明陈凯之早将这京兆府上上下下摸透了啊。
人家压根不是冒冒失失的跑来做个样子,而是早就做好了功课,对这里头的事,甚至比京兆府尹大人,做的工作都要详细。
毕竟,即便是府尹大人,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天天在京兆府做事,跟府尹大人经常照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可想而知,这陈凯之对京兆府了解的多详细。
吴都头顿时惶恐起来,打了个颤,他在洛阳走动,最是油滑,一感觉到不对劲,立即道:“小人知罪,小人万死。万死……万死………”
他尽力使自己显得更惶恐一些,对付这些上官,他太了解了,这等人是最喜欢摆官威的,你越是显得畏惧,越是战战兢兢,对方才容易满意,也就不会再那般冷漠了。
只是他这一套,在陈凯之这儿一丁点用都没有,陈凯之只是冷笑着看他,仿佛立即洞悉了一切,完全没像吴都头想的那般态度好转,而是没丝毫转变,而是越发的冷峻。
“你若是觉得万死,那么,来人,拿下去,打三十板子!”
几个陈凯之带来的护卫便要上前拿人。
吴都头一呆,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一般说万死,不是该令这位护国公脸色缓和一些嘛,你还真打?
这时,吴都头这才心慌起来,三十板子,可轻可重,轻则几个月下不了地,重则就算将你打死又怎样,毕竟虽是都头,可毕竟是吏,人家是护国公,想怎么整死你,就怎么整死你。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可怕的是,吴都头原以为自己可以用来应付上官的手段,现在竟全然无用了,这位护国公,喜怒难测,压根不可以用常理去猜测,挨打不算什么,最可怕的却是喜怒难以琢磨的人了。
吴都头顿时开始以头抢地,滔滔大哭,忙是请罪:“小人知错了,小人……小人……噢……”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方才护国公问的是郑源实,这才是护国公真正感兴趣的东西,他忙是说道:“郑源实这个人,根本拿不住,拿不住……”
陈凯之面无表情,朝护卫们挥挥手:“你继续说。”
吴都头已感觉自己冷汗淋淋,让衣襟都打湿了,他战战兢兢,磕磕巴巴道:“郑源实这个人,自押解来了京师,很快就逃了狱,他并不是洛阳人,对洛阳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何况,他杀了十三口人,可谓是恶贯满盈,此等大罪,属于重犯,又怎么逃得脱,可他还是逃了,差役们去拿,最后……最后……他消失在了赵王府……”
陈凯之这才点头。
没有错,这个震动了洛阳的大案子,当时也引起了不少议论,可最终,凶徒却是消失了,结果,官府当做没事一样,很快,人们就将此案忘记,根本原因在于,有人包庇了郑源实。
显然这个人很明显是谁。
陈凯之嘴角微微一扬,眯着眼注视吴都头,继续追问道:“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人见过郑源实,这郑源实,还犯了一桩案子,是吗?”
吴都头慌忙的点头:“是,是犯了一桩案子。又杀了一个人,不过……”
“不过你们不敢拿?”陈凯之冷笑。
吴都头汗颜:“还是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