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测啊。
现在该轮到赵王陈贽敬图谋不轨了。
你若不是图谋不轨,那么,为什么站在陛下的对立面?
陛下圣明,下旨捉拿钦犯,百姓不无感念陛下恩德,二十多万份百姓的陈情,就是铁证。
这么多百姓都觉得陛下做的对,甚至感恩陛下。
而你赵王呢,你居然觉得陈凯之谋反,他陈凯之可是奉命办事的,你居然说他谋反,你赵王这是什么意思呢?
去你的府里抓人,你就说谋反,难道你赵王比皇帝还尊贵不成?
那你赵王这是想干什么?
陈贽敬竟发现,自己脑子更加懵了。他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陛下是个幼儿,而且说实话,陈凯之甚至怀疑,这小皇帝智力有点问题。
可这并非是关键,关键是陛下就是陛下,天子是什么,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就是一个招牌,这个招牌,是任何人不可亵渎的。
那么,一切的功劳,当然归于陛下。
诚如现在陈凯之捉拿钦犯,百姓们俱都感念陛下的恩德一样。
可你赵王敢跳出来说,不对,不对,陈凯之根本没有接受皇帝的命令,这是他自作主张,他自己做主,带着人,冲进了赵王府,这是谋反。
你陈贽敬疯了吧?
居然敢说,百姓对陛下的称颂是错的,你怀着什么心思?
这是一个根本就无法解释的问题。
而此时,陈凯之手指着下头跪着的大臣,这一个个方才慷慨激昂,个个对陈凯之大加挞伐的人,现在却一个个脸色发青,大气不敢出。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一个个指着他们:“还有什么,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的心里,还有没有陛下,陛下爱民如子,而你们呢,你们是何居心?”
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个感觉,挺爽的,尤其是在那坐在龙榻上的那个小傻子,还一副懵懂又仿佛受了点惊吓的样子,就更让陈凯之痛快了。
赵王你不是想整我吗?
那你现在来整整看。
陈贽敬铁青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哑口无言了,陈凯之眉宇微微挑了挑,厉声道:“依我看来,朝中果然是有乱党,这些乱党,早就对陛下不满,他们就巴不得天下人对陛下怀恨在心,这些人,尽皆可杀!”
“……”
一个个方才义正言辞之人,殿下个个垂下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卧槽……这太坑了。
尤其是这陈凯之左一口陛下,右一口陛下的样子,现在仿佛成了陛下的代表,可细细一想,人家可不就是陛下的代表吗?偏生你根本没法反击。
陈贽敬顿时感觉事态严重了,这个时候哪敢在找陈凯之的茬,连忙道:“不,本王没有包庇钦犯,对于此事,关于那姓张的,本王一概不知,一概都不知情,本王根本就不认得此人,王府有数千的门客、亲眷、护卫、仆役,人多嘴杂,本王平日疏于管教,这……这也是情有可原,本王并不知内情,所以……所以……”
他面如死灰。
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要波及到自己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闹着玩的,陈凯之每一句话,都如刀一般,字字诛心啊。
现在在这滔天民意面前,自然是陛下圣明,是吾皇万岁。
他这一改口。
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俱都心下一沉,不禁叹息。
白忙碌了一场。
既然赵王不知情,都是下头人包庇了钦犯,这就意味着,赵王殿下,不得不承认,王府里犯了错。而陈凯之带兵进去捉人,既是陛下的旨意,何来谋反一说?
陈凯之奉命去拿钦犯,赵王府主事杨昌包庇犯人,甚至口出狂言,该的。
在说了,你赵王陈贽敬直接承认自己的用人不明,有失察之责,也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糊涂,那杨昌岂不是死有余辜的。
现在,最尴尬的反而是这些方才还喊打喊杀的大臣了,这不是逗我吗?方才你赵王殿下喊打喊杀,大家陪着你一起义愤填膺,现在好了,你赵王殿下立即抽身事外,咱们怎么办?
他们只能继续跪着,一个个跟傻子似得,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陈凯之却是冷笑:“我听说,齐家治国平天下,赵王殿下,连自家都管理失当,藏污纳垢,那么敢问,殿下又如何摄政,管理国家大事呢?”
这是生生的打脸啊,啪啪啪啪……陈贽敬已是怒火中烧,整个人的面色格外难看,可是心里在火,他却发现,自己一点都奈何不了陈凯之。
陈凯之随即正色道:“陛下,臣有一言,臣要弹劾赵王陈贽敬,陈贽敬昏聩无能,不能明辨是非,身为亲王,有辱宗室之名,府中藏污纳垢,更是令人齿冷,恳请陛下,重惩赵王,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