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书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脸色苍白,进去就把门关上。
沈赢皱眉,“你缓一会。”
黎晏书艰难的点点头。
顾南枝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遇见什么事了,要不然不会这个时间出宫门,直奔这里的。
“刚刚皇上召我去勤政殿了。”黎晏书缓下来,踱到桌子边上喝了一杯茶,然后又道:“是让我替他拟旨,我瞧着他的样子像是不好。”
“不好?什么叫不好?”顾南枝啧啧,原本他是装病,现在是真病了?
沈赢也不由看过去。
黎晏书顿了一下,道:“他似乎中风了,连笔也提不起来。”
沈赢和顾南枝皆是一怔,顾南枝更是脱口而出:“当真?”
黎晏书脸色极差,咬牙道:“自然是真的,我现在还怕着呢!我入翰林不过月余,现在叫我去拟旨,分明就是想推我进火坑啊!”
顾南枝撇嘴,“那是皇上赏识你。”
“这个时候还和我开玩笑!”黎晏书瞪了一眼顾南枝,又心虚的朝沈赢笑笑。
沈赢微微笑着,似乎不在意黎晏书的态度。
“皇上叫你拟什么旨?”
黎晏书张张嘴,不知为何,那些字一个个浮现在脑袋里,却又说不出话来。
顾南枝看着奇怪,心里却暗自心惊,皇帝九五之尊,身边可用之人几乎都是他一手提拔,万胜不说,翰林院不说,内阁不说,都是他的人。
但是皇帝却单独召见了黎晏书,到底是为什么?
见黎晏书还是不说,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顾南枝安慰道:“你现在有些慌乱,歇一会吧,今夜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
黎晏书勉强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我慌乱,但是我不敢说。”
沈赢侧眼看黎晏书的模样,摇摇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那你猜一猜?”顾南枝没好气道,“说啊!”
沈赢看了一眼黎晏书,道:“皇帝立嗣了吧?”
黎晏书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沈赢挑眉:“猜的。”
顾南枝和黎晏书对视一眼,都后退一步。
沈赢疑惑:“你们干什么?”
顾南枝犹豫的问:“你会读心术?”
沈赢:“”
黎晏书白了一眼顾南枝,疑惑的问道:“皇上事先和你说了?”
沈赢辩驳:“没有,我真是猜的。”
顾南枝见黎晏书的神经缓了下来,便笑嘻嘻的问:“立刘程璧吧?”
黎晏书摇摇头,“不知道,是叫李容奕的,说是嫡长子。”
“嫡长子?三皇子?”顾南枝咦了一声,“可是三皇子不是叫李容恒吗?”
沈赢提醒他们,“外面不是盛传刘程璧是前皇后的儿子吗?”
“这明明是皇帝自己传出来的。”顾南枝皱眉,“再说这认祖归宗的大典还没有举行呢,怎么这就改名叫李荣奕了?还是刘程璧已经被皇帝改了名字,他没有告诉我们呢?”
沈赢摇头,“不可能。”
黎晏书顿了一下道:“今日有大臣冒死求见,被皇帝怒骂回去了,大皇子也来了,听说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学习处理事物,然后去封地好处理封地事宜。”
顾南枝阿了一声,“那就是明摆着叫刘程璧继位啊!”
“可不是吗?”黎晏书道。
沈赢制止两个人再讨论了,“咱们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不要多说了。”
他的心里也是有些不耐,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先发制人,虚张声势,甚至不惜装病去发落三皇子和皇后,他一直觉得奇怪,现在看皇帝的模样,似乎是真的病了,为空朝政落到外姓人手里,所以赶紧收拢权利,发落三皇子和他们母族势力。
可是二皇子呢?荣王杀的?皇帝杀的?刘程璧杀的?或者是大皇子?
冷风越来越盛,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凉掉了。
黎晏书缩在炉子边上烘着火,抬头看天已经暗下来了,顾南枝开门又去要了一壶热茶。
再转回来,发现于淄博和刘程璧竟然都在屋子里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吃饭吧?”顾南枝放下茶,看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