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沈大人和夫人辛劳,这沈大人身子刚好就进宫来,实在不容易。”
顾南枝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胡总管打什么主意,怎么又这般态度,“多谢胡总管挂念。”
胡总管挂着淡淡的笑意,随意说道:“说来也巧合,太子前些天也病了,就是去瞧完沈大人回来就昏睡过去,这几天也一直没有出门。”
顾南枝心里一惊,虽知道刘程璧被软禁,却没想到一直未出宫门,还只当他不能出宫了,原来连寝殿大门都未出去。
“这样严重?”顾南枝故意惊讶,“那太子现在如何了?”
胡总管皱眉:“奴才也不知,只是情况堪忧,太医也说不出准话。”
顾南枝想了想,“不知我是否可以去看望太子?”
胡总管摇头,“皇上说,太子需要静养,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顾南枝颇为惋惜,“那今天见不着太子了,不知道何时再见他,说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
胡总管叹口气,“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不必担心。”
“多谢总管安慰。”顾南枝看他说了这么多,是故意告知自己,虽然感激,但还是十分警惕。
胡总管笑了笑,看顾南枝面色微微发白,道:“夫人脸色甚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起得早,有些凉。”顾南枝掩面。
胡总管低头,“夫人不如去太医院瞧一瞧,外边比不得太医院,在宫里看一看,也比外间好。”
顾南枝半天没有接话,见胡总管脸色纷杂,有些黯然,不禁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胡总管这样转变,不过顾南枝没有多想,福了福身子,道:“多谢胡总管挂念了。”
“那夫人在这里等一等,奴才进去了。”
“胡总管走好。”顾南枝点头。
等胡总管走远,顾南枝脸色变了,抬头看太阳越来越高了,犹豫了一会,抬腿就往太医院去。
到了太医院,见里面戒备森严,来往宫人皆是沉默不言,再往里去,就闻到了极重的药味。
顾南枝拿了令牌进去,还未到庭院就看见炉子的烟呼呼的往这边刮,忍不住疑惑,这里怎么生上炉子来熬药了?
走到里面,见不少太医三两聚在一起说话,或嘱咐奴才事情,或拿书思考,极是热闹。
顾南枝并未上前,在周围转了两圈,没有什么收获,正要走的时候,只听边上有人喊她。
“沈夫人!”
顾南枝转头没有看见人,觉得奇怪。
下一秒,一个太医走上前来,拱手道:“沈夫人,您不记得下官了吗?”
顾南枝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太医,看了好半天,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大人您!”
这太医叫吴玉,是之前在大皇子一案中,于淄博介绍的以为太医,说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后来为了感谢吴玉,顾南枝还把他引荐给了刘程璧,刘程璧自然是顺手提拔了。
看来吴玉是水涨船高,现在已经是位列太医之职了。
吴玉拱手道:“夫人是贵人事忙。”
“不是我记性不好,只是上次来见大人,未见大人官袍在身,现在再看,真的一下也认不出来。”顾南枝恭维起来,“大人这几日可忙?”
“多谢沈夫人挂念,这几日倒是不忙,只是不知道沈夫人为何来太医院,是哪里不舒坦了吗?”吴玉引着顾南枝走到一边无人处。
顾南枝看他谨慎,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身子不好,本来我想去瞧瞧太子殿下,只是皇上说不宜探望,我便想着来太医院问问太子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沈赢夫妇和太子青梅竹马,感情十分深厚,刘程璧一病,他们担心自然是常理,只是现在刘程璧已经是太子,这样的关心,显得十分微妙。
不过吴玉没有多想,只是道:“太子病况臣也不知,只是由院正去瞧,每每回来只说静养,送过去的汤药都是凝神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重病。”
顾南枝暗笑,刘程璧壮的和牛一样,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连受伤好都比别人快,当然是怎么查都不查不出病况来,只能软禁在宫殿里了
“吴太医所有不知,太子是有心病。”
吴玉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近日越来越紧张的气氛都和东宫以及勤政殿那位息息相关。
只是他不敢说,也不敢想。
顾南枝见他犹豫,自己也也踌躇取来,这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虽说是于淄博推荐,但终归吴玉不是他们熟识的人,如果叫他去做一些事,他能够做到吗?
他想了想道:“夫人要递什么话,臣姑且可以一试。”
顾南枝听见这话,顿了一会道:“吴玉你知道为我递消息,代表了什么吗?”
吴玉沉默了一瞬道:“臣能进太医院是于大人替我求情,臣能坐在现在这个位子是夫人您帮臣,臣从来没有递什么话,也没有帮忙,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顾南枝微微一笑,随即点头,“今夜不如你找于淄博去叙叙旧,他近日也很少进宫,也没有去我们那里说话,大约家中出了什么事。”
吴玉嗯了一声,其实于淄博是高门大族,尤其在这敏感时候,家族事物更加复杂,他点点头,“多谢夫人提醒,这里药味太重,夫人不如先行出去。”
顾南枝回头看了一眼庭院内的药炉子,冒出来的烟雾充斥了整个太医院,看起来有些滑稽,“那宫女怎么样了?”
“好了许多,只是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臣还打算和于大人商量要将她送出去。”
“好。”顾南枝又道:“佷·····你认识一个叫李德的太监吗?”
吴玉皱眉,“不太熟悉,夫人找他有什么要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