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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 海的挽留 2343 字 11天前

贞元帝大笑,心绪转好,让太子回宫拾掇拾掇,明日一早便动身。

太子恨得指甲深掐入掌肉,总觉周遭众人都在看他笑话,面色阵红阵白。

他走前还暗剜了桓澈一眼,悻悻而去。

太子走后,贞元帝仍旧率众围猎。

顾云容叙话之间,看着甄美人,心下不免嗟咨。

要找到这么个人也是不易,不知贞元帝对着这张脸时是何种心态。

她先前只想着太子那头若真是耍什么花样,大约不外乎刺杀之流,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一手——如果这真是太子的主意的话。

贞元帝吩咐几个女眷在原地候着,他自家带着两个儿子并一众从人入了深林。

顾云容此刻倒对甄美人起了些兴致,开始不着痕迹与她攀谈。

甄美人搭话片时,自道要去方便,起身暂离。

李琇云看她背影一眼,低声道:“我看她这样貌,放眼后宫也无人出其右。听说还只是与贤妃娘娘像个七八分,实是难以想见贤妃娘娘是何等美貌。”

顾云容道:“看七殿下便知娘娘美貌,据闻殿下肖母。”

李琇云含笑耳语:“依我看,那甄美人空有美人皮,却无美人骨。说到美人,还得是弟妹这样的,她跟弟妹比可差远了,弟妹容貌气度都胜她。”

西苑旷荡,有林峦山石,还有湖岛船坞,众人寻猎之间,各自散开。

桓澈驭马快如奔雷,不喜多人缀行,身边只跟着握雾拏云两个。

他正追捕一只鹖鸡,忽见道旁衣袂拂动,须臾,一抹樱草色身影映入眼帘。

他视若无睹,策马不停,那抹身影竟是移步至道中,挡了他的去路。

道窄,无法绕过。

电光火石间,他脑中念头几闪,在相去一丈远处倏然勒马。

拏云并不意外。殿下虽欲除此祸患,但不宜亲自动手。

甄美人先行一礼,仰首望他,少顷出神,方道:“殿下可愿与妾一叙?”

桓澈冷笑,命她让开。

“成大事者不惜小费,殿下又何必在意妾来自何处。殿下只需知晓,妾但求荣华,可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眼下兴许不信,但自可往后瞧着。”甄美人道。

桓澈对着她那张脸便觉浑身不自在。他母亲薨时他已记事了,至今清晰记得她的面容。

记忆中的容颜与眼下这个年轻女人颇有几处相合,扭曲得诡异。这女人的年岁瞧着倒正合着他母亲过世的时岁,使的无非是甚转世轮回的幌子,他是不信这些的。

甄美人看衡王转过脸去,面色不耐,笑道:“殿下思母之时,不妨来宫里走走。”言罢让道。

桓澈即刻挥鞭赶马,风驰而去。

拏云回头看去,甄氏已消匿林间。

他想起甄氏后头那两句话,看了桓澈一眼。

他怎么觉着,那话透着些微妙意味。

上巳正是春光烂漫的时节,不光国朝这边祓禊宴饮,隔海相望的倭国亦是热闹非常。

京都仁和寺的樱花锦绣勾连,开得正盛。

大友隆盛阔步上前,对坐在樱花树下独自落子的人道:“醍醐寺每年皆开赏樱会,今年仁和寺也办了,足利将军也来了,现今正在紫宸殿那里赏看御室樱,馆样不到往一观?”

宗承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拈子落枰:“御馆大人自去,在下不便奉陪。”

大友隆盛非但不走,还在他对面落座:“一人敲棋有何乐趣?馆样若有心事,更应当参与酬和,舒散身心。”

他又游说半日,见宗承无动于衷,忽然击掌,即刻有婢女搬来一口巨大的木箱。

打开一看,里面竟陈列着整整七层的雏人偶娃娃,从国王、王后、护卫,到车驾、屏风、橱柜,无一不包,惟妙惟肖,应有尽有。

日本国贵女有制作赠送雏人偶娃娃的习尚,这种精致异常的礼物讲究颇多,又靡费不菲,算是本国之特色手工。

大友隆盛介绍说此乃光姬亲制,单等上巳与宗承碰头时赠出。只是女儿家临了赧然,这便托他带来。

宗承只瞥一眼便请他搬走。

大友隆盛忽作色:“贵国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馆样意欲如此?馆样此前也说自己是无国无家之人,既是如此,何不在我日本国安家落户?”

“何况,馆样不妨看看自己,这十几年皆居于我国内,熟知我国风尚,熟习我国语言,除却穿戴吃食,与我国人又有何不同?贵国已摈弃馆样,他们只想杀死馆样,馆样何必执迷不悟!”

宗承敛眸慢捻棋子,少顷,散漫道:“御馆大人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资助大人南下,重掠国朝吧?”

大友隆盛道:“不是资助,是合作。也不是要南下天朝,天朝而今算是我国的宗主国。这回的目标是朝鲜、琉球两国,事成后五五分成。”

宗承似笑不笑。朝鲜国跟琉球国都是国朝附属国,一朝遭难,必告到宗主国面前,请求援助,绕来绕去还是国朝的摊子。

况且,他并不相信大友隆盛会按下对国朝滨海的觊觎,那里可比朝鲜国跟琉球国富庶得多。

大友隆盛听宗承说不感兴趣,一时竟是没辙。

宗承本质上是个商人,但在道上名号极响,从北到南,无人不知。他早就想借助宗承的财力出外劫掠,以扩张自家势力,但又因宗承的寇王身份多有顾虑。

眼下见宗承在国朝京城滞留一年竟是又回到了日本国,便知他怕是回不去国朝的,这样就好办了。

却没成想,宗承的心思越发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