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委屈,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那样无礼的对待,她难过的想哭。
可是她后来又想,幸好什么也没发生,虽然自己吃了点皮肉的苦头,但是好歹保全了身子,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她心里茫茫然的一片,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皇宫是死也不会再回去了,义父那里暂时也不能露面,季游也不要她了,她和顾行之又非亲非故……
她想,这回老天是绝了她的依靠。
自由来的太快,太让人猝不及防,她还没有准备好,就不得不一个人讨生活了。
从小到大习惯了被人操控,唯一一次为了季游反抗,可季游却不要她了,她那点可怜的勇气都在大觉寺那一日被消耗没了,伤了心才知道认命,谁知道命运峰回路转,现在是逼着她不得不重新找回勇气。
樱荔用方巾细细抆拭脖颈,又沿着锁骨向下,脑子里在思索:自己以后要去哪里?以何为营生才能活下去?
想着想着,她忽然发现有点不对。
她站起来,走到一盏烛台边,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去仔细看自己胸前那两团:
怎么好像有排浅浅的牙印呢?
顾行之在前厅喝酒,小锦小心翼翼的在一边伺候着。
“主家,您别喝了,您的病还没好呢……”
顾行之又倒了一碗酒,毫不迟疑的仰脖喝下。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是怎么就越喝越清醒?
小锦看向窗外,月上枝梢,一会儿槐叔就要回来了,若是看见主家喝成这副模样,恐怕又得责骂自己不在一边规劝。
他转转眼珠,忽然道,“主家,我今天还没给樱荔姑娘送饭呢,要不您和我一道过去看看?”
果然,顾行之放下了酒坛子,抬眸看向小锦,“怎么还没送饭过去?”
小锦道,“樱荔姑娘中午吃的晚,八成这会儿还不饿。”
顾行之点点头,忽然又叹口气,“小锦。”
小锦:“啊?”
顾行之道,“你跟着我也有十年了吧?”
主家向来沉闷寡言,最近忽然和他说这么多话,还忆起往昔,小锦都有些不习惯。
“主家啊,您别吓我啊,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顾行之对眼前少年道,“你是羌人,当年槐奴行商至平城一带,遇见了被大盛士兵拳打脚踢的你,他怜你幼小,便将你带回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