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抬眼一瞧,却是一个诊所。
从这门外就能瞧得见,屋里的墙壁之上挂满了一系列的红色旗帜,上头无疑不是写着类似“再世华佗”之类的词语。
而这门外头更是惊人,时青墨与徐老头一看,更是忍不住的露出一丝浓浓的气愤。
这药门的子弟怕是闹出人命来了。
门前是母子二人,儿子看上去不过才五六岁年纪,披麻戴孝,一身白布袍,而那女人更是哭肿眼,满目恨意盯着这诊所里进进出出的人,只是除了哭之外,这母子俩并未闹出太大的动静。
时青墨二人刚要进门,却见屋里走出个男人,看那母子俩顿时不满说道:“哭什么哭!?我告诉你们,那男人自己不遵医嘱乱吃药吃死了自己,和我们诊所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再闹,信不信以后在这元青市呆不下去?怀疑药门子弟的医术,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话一落因,徐老头怒火冲冲,时青墨只觉得他那胡子都要被烧着了。
“老头,你急什么?你也查过这两人的底细了,他们的确是药门的子弟不假……”时青墨意味不明的道,目光灼灼,隐隐带着几分狠厉。
老头狠狠“呸”了一声,才道:“什么药门子弟?!不过就是外门里的两个蠢蛋罢了!连内门都进不了的杂碎东西,还敢在这里乱用我药门的名号,简直找死!”
时青墨嘴角一勾:“成了,我估摸着他们也不认得你,咱们进去瞧瞧。”
药门有内外们之分,简单来说,只有内门的人才能学到真本事,外门子弟,怕是连见到药门长老的机会都没有,否则眼下这人瞧见徐老头,怕是早就乖乖上前俯首了。
不过,按理说两个外门子弟而已,根本没有资格让她和徐老头动手,只不过细问之下时青墨才知道,如今管理这方面的干坤堂堂主出门“游历”了,再者,因他离元青市极近,这才特地亲自来看看……
所谓游历,怕也只是借口而已,想必更是在某个角落偷偷瞧着如今药门的场景,只是不肯出手罢了!
一进这诊所,时青墨也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诊所的位置本就不错,表面上看上去并不大,却没想到里头却是别有洞天!
整个诊所怕是也有三百平方左右,在这寸土寸金的元青市,这么大的地界可不便宜!
不止如此,内部装修看似高雅,隐隐撒发着一股药材味道,更是设立了药柜,看上去倒还有几分样子,诊病抓药以及候诊的地方更是分的严明,除了刚刚凶巴巴的男人,隔着一副精致的屏风,里头竟是还坐着一个看似有六七十岁的老头,白发苍苍,装的一副深沉儒雅模样。
“二位看病?”二人一进门,刚刚那位面露凶色的男人突然变了脸一般,笑颜盈盈的问道。
这里头工作人员并不少,有抓药的药童,有看病的医师,还有这么个厚脸皮的“跑堂”,若非这此刻时青墨确定这是一间诊所,恐怕还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来的是饭店。
“我想问一下,外头的人是怎么回事儿?”时青墨直接问道。
那人一愣,“外头?那母女俩?”
再一瞧时青墨的神色,那“跑堂大夫”顿时确信下来,瞬间脸色便有几分难看,直接道:“你们是不是看病的?不是看病的就滚,别打扰我们药堂生意!”
“药堂生意?那你看没看出来你如今大病缠身活不久了?”时青墨唇角一勾,面色冷然,周边的气氛似乎都阴冷了几分。
她与徐老头进门不过一分钟,但这屋里的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她五感敏捷,有些太过劣质的药材很容易便闻得出来,这药堂里头有些药材怕是已经有些潮湿发霉,那股味道很容易被药味遮掩,但以她的能耐,还是能闻得清的!
若是这人只是借用药门的名声倒也算了,偏偏他做的生意见不得人,若是再让他们如此混账下去,这往后,药门的名声怕是全数尽毁!
时青墨怒目而视,可对方此刻竟是全然不怕,甚至还带着几分痞笑道:“你是医师我是医师?!老子还能活多久用不着你操心,我警告你,要么现在滚,要么等会我便让人将你赶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小妹妹……你长得倒是不赖,如果你真的如此喜欢这里,不如就留下陪陪哥哥,回头哥哥让药老帮你看看病……”
药老?呸!
如此名称,里头那假货老头也敢用!?
此刻,却见这男人一脸怪笑,竟是向时青墨伸了手,只是瞬间,时青墨手中突然多了一道银针,针芒一闪,竟是直接扎在了这人的手上,眨眼瞬间,当时青墨那银针拔了出来,那男人手竟没了一丝力气,指尖刷白!
就连徐老头都没有想到,时青墨手段会如此了得!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人竟然已经傻了眼。
男人心中一慌,只觉得这手似乎没了力气一般,无论胳膊如何用力,那只手竟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止如此,他甚至可以瞧得见血色回流的景象,原本红晕的掌心竟然在一瞬间化为一坨白肉,手边白乎乎的样子如同在开水中浸泡过的猪肉,看上去极为恶心怪异!
“你是什么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男人惊讶,顿时向后退了退,而瞧见这一幕的员工更是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
时青墨也不急,干脆寻个地儿坐了下来,“我只问你,外头母子俩是怎么回事。”
话一落因,老头将外面的人请了过来。
那母女俩看上去极为可怜,一看到这男人便露出几分怯生生的神色。
“你……你赶来我们药堂闹事?!知不知道我们坐堂医师是谁?!我告诉你,他可是药门的嫡系大弟子……得罪了我们没有你好果子吃!”那男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此刻竟是依旧不肯悔改,还是逞能说道。
“是吗……”时青墨哼了一声,没多言。
她倒是想瞧瞧,这人为何如此信誓旦旦,他的靠山是谁。
“这位阿姨,您坐着就是,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在这药堂外头哭?”时青墨面露几分歉疚,道。
这二人终归是外门子弟,还是沾着药门的名声,这责任她自然逃脱不了。
这妇人一听,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并不明白此刻是什么情况,更是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那男人一眼,缩了缩头:“我……我男人死了……”
“和这药堂有关?!”徐老头再次确认道。
妇人不敢说,却是那小小的孩子指着才走过来的白发老人,道:“就是他!他是坏人!开错了药害死了我爸爸!”
那妇人有些害怕,连忙捂住儿子的嘴,但自己也不肯否认。
此刻,却见那白发老人慢慢悠悠而来,看似有几分仙风道骨,可实际上那有些急功近利的神色根本掩盖不住他的本性!
白胡子医师摸了摸胡子,才道:“小朋友,东西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你爸爸得的是绝症,我们药门之人虽然医术高明,可不是大罗神仙,能拖延他几天寿命与你们告别已经不错了,你年纪虽小,可也要知道感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