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九皇子刺杀戴罪之身的侯爷算不得什么重罪,可刺杀当今东宫就不一定了,再加上前事,最轻的处罚也得终身幽禁。
两个黑衣人再次被泼醒,流风坐于二人对面的椅子上,挑着眉道,“你们还是不说?”
黑衣人别过头,倔强的很。不过就是几十鞭子,他们承受得住。
流风瞧透了他们的心思,冷笑一声,“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他朝自己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抱着一只罐子。
流风扫了一眼,向两个黑衣人道,“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左边一只是蜜糖,右边一只是食人蚁,食人蚁最喜欢啃食刷了蜜糖的肉类,你说我要是将蜜糖刷遍你们的全身,再放出密密麻麻的食人蚁来,会如何?”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流风扫了眼低个的那个,“你长得丑,就先拿你做实验,给你的同伴看看食人蚁是怎样啃食食物的。”说着,他看了两个侍卫一眼。
两个侍卫上前,一个扒了黑衣人的衣裳,将蜜糖先在他腿脚上刷了一层,跟着,另一个侍卫放出食人蚁来,食人蚁有平常蚂蚁十倍之大,身子黑、头大,闻到蜜糖香甜的味道就朝低个黑衣人的脚上爬去。
接着,痛彻心扉的嘶吼声响彻了囚室。低个黑衣人每一秒都在承受那种噬心的痛苦。
“还是不肯说吗?”流风又问了一句,看向高个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同伴的腿脚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成森森白骨,那密密麻麻的食人蚁扎的他眼睛痛极,浑身都发麻,他恐惧的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说。
流风起身,亲自帮他把下巴复位,高个黑衣人缓了片刻才道,“我说,是九皇子派我们来行刺定国侯的。”
“你确定?”流风邪魅的勾了下唇,“难道九皇子让你们行刺的不是太子爷?”
“这……”黑衣人犹豫起来。
流风眨眼,“莫非你也想尝尝那万蚁噬心的酸爽?”
“不!”黑衣人下意识的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继而道,“是,九皇子是让我们来行刺太子。”
“证据呢,如何证明你是九皇子府的人?”
“我们用的刀都是定制的,那家铁铺只供货给九皇子。”
“嗯。”流风哼了一声,一直等低个的黑衣人双腿血肉被啃尽,才让人泼了盆滚烫的热水到他下肢,将食人蚁全部烫死,然后吩咐侍卫,“将他们拖出去给太子过目。”
“是!”侍卫领命,将一个死人、半个死人、一个活人全拖了出去。
楚贻华就等在外面,他对流风的战斗力十分满意。口头嘉奖过后,让他们将人送去刑部,交给福康。
半个时辰后,福康接受了这一个半人,录过口供,直奔皇宫干元殿而去。
御案后,顺天帝听完福康的话,长叹一口气,看样子对此事是深信不疑的。没办法,九皇子最近糊涂事做的太多,在他看来,早就已经没救了。再留着也是个祸害,迟早要不择手段的将太子赶尽杀绝。倒不如……
“高要!”他突然开声,阴沉的唤了一句。
下一刻,高内监从外面走进来,躬身拜了一拜,“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传旨去九皇子府……楚贻廷不睦兄弟,构陷太子,图谋不轨,深负朕恩,令朕大失所望,即日起,搬离九皇子府,囚禁于北宫别院,着三百禁卫严守,非诏不得出。”
“是,皇上!”高内监答应一声,往外退去。
福康对顺天帝的处置还算满意,行了一礼,正要退下,顺天帝突然又唤了他一声,沉重道,“你陪朕去外面走走。”
“是,皇上。”顺天帝对他向来爱重,福康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出了干元殿,直往御花园而去,缓缓的走着,顺天帝满腹心事的看着福康,试探着问,“福爱卿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爹娘?”
“回皇上的话,臣是被养父养母带大的,亲生父母早就记不得了,养父母也在臣十六岁时双双离世。”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何人?”
福康一听,斗胆看向顺天帝,深思了片刻,问,“莫非皇上知道臣的亲生爹娘是何人?”
“嗯。”顺天帝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朕的故人。”
“那敢问皇上,臣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何人,他们现在可在人世?”福康急声问,看的出来,他的养父母对他并不好,所以才会在听到亲生父母的消息时这般激动。
顺天帝叹了口气,“朕怕你知道他们是谁后,反而不愿意相认。”
“皇上的意思是……”
“你的母亲是朕的长姐,浔阳长公主……”
“浔阳长公主?”福康脸色一白,顷刻懂了顺天帝长久以来对自己的态度。他是又愧疚又害怕啊!
皇权的更迭,世世代代都带着鲜血的印记。
顺天帝当年之所以能顺利登基,就是因为有他胞姐浔阳长公主和驸马曾黎的扶持。尤其他的长姐浔阳长公主,为了保护他,更是不惜被奸党捉住,轮暴后送入千里之外的江南妓寮。
堂堂公主沦为下等娼-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个月内,活生生的瘦到皮包骨头。
等一年后顺天帝登基,派人来寻,浔阳长公主却已经油尽灯枯。临死之前,她将襁褓中的福康托付给了寻人的暗卫,请他帮忙将孩子送到附近农家,又求暗卫带话给顺天帝,就当从没有找到她……就当她死在了被掳走的那一天。至少在宗谱上,她是清白的。
……
顺天帝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