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府里有的是奴才为他效劳,就算齐云儿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叫人拖出去杖毙就是了,他为何必亲自动手?

他一向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区区一只镯子,根本不值得他开口审问,又怎么会值得他动手杀人?

虽然齐云儿未必没有做过该死的事,可是那件事情,她完全没有来得及交代啊!

站在书房外面的时候,葛馨宁还在想,如果她的手中有一把剑,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进齐云儿的胸膛。

可是现在用不着了。因为已经有人替她这么做了。

葛馨宁的双腿发软,几次想站起来,都使不上力气。

心中说不出是惊惧还是失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没有感到欣慰。

齐云儿已死,她再也不可能知道昨晚那贼人是谁了。今后她便是想恨,都不知道该恨谁。

连恨都无处着落,这颗心里,还能剩下些什么?

葛馨宁仰头看向韩五,却见他出神地看着齐云儿的尸身,眼中竟有几分茫然。

这又是一件咄咄怪事。

许久之后,韩五低头看了葛馨宁一眼,缓步走到桌案后面坐下,神情转为厌憎:“昨晚,你去了亭子里?”

葛馨宁怔怔地点了点头,又听他追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葛馨宁皱眉。

她到园中散心,不小心睡着了而已,虽然不合规矩,却几乎不值一提,他为什么会揪住不放?

韩五显然并没有打算向她解释,只用厌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果真是天生淫贱。”

葛馨宁怒火冲脑,几乎便要跳起来跟他争辩,但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却退缩了。

忍不住想起了昨夜的事,霎时心灰意冷。

她是不是“天生淫贱”,如今还重要吗?她已不可能再理直气壮地辩称自己清白了。

见她低头不语,韩五眼中怒火更盛,握住剑柄的手上,青筋高高地鼓了起来。

葛馨宁不敢做声,只好老老实实地跪着,心中反复回味着刚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

联想到韩五的怒意和厌憎,她忽然明白了几分。

齐云儿的那声“昨晚那人是你”,不是疑问,是肯定。

那句话之后,他问的是“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齐云儿答说去探望她,也就是说,“那里”指的是她的屋子。

所以,他昨晚见过齐云儿。不是在园子里,而是在她的住处。

他昨晚,去过她那里。

至于他怎样遇见齐云儿、那簪子是怎么回事、他二人当时为什么没有认出对方,葛馨宁无从猜测。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受辱的事,他知道,甚至很可能亲眼看到了。

所以,他疑心是她到园中约了什么人回房苟且吗?

这样猜测,似乎也合情合理,至少逻辑上无懈可击。

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可是……她真的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

葛馨宁的胸口尖锐地抽痛着,却又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快意。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必顾虑什么了。

在他的眼中,她已无半分美好可言;她的一生,也已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葛馨宁努力扯起唇角,露出一个尽量标准的微笑:“五爷,三个月期限,似乎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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