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馨宁怔了一会儿,缓缓摇头:“不好。”
“怎么?”韩五有些诧异,见葛馨宁面露悲色,一时又有些后悔,暗恨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葛馨宁怨怒地看着他:“你最近见过孩子吗?”
“没有。我有些怕见他。”韩五诚实地道。见葛馨宁许久不语,他又忍不住着急起来:“怎么了?他是不是又病了?”
葛馨宁无奈地摇头,叹道:“你最好不要见他……我今后也不敢多去了。非但如此,你最好不要再关照舒大娘他们,否则……旁人不可能不多想,那孩子若被人看见,就是一个大麻烦。”
韩五皱眉想了许久,忽然惊悟:“你说……孩子像我?”
葛馨宁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怨气,想也没想,便对准韩五的肩头,用力咬了下去。
韩五闷哼一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葛馨宁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口,他才小心翼翼地问:“我皮糙肉厚的,有没有崩到夫人的牙?”
崩牙倒是不至于,不过葛馨宁确实觉得牙有些酸,心下更是忿忿:她已经连牙都用上了,这家伙怎么还是没事人似的?皮糙肉厚的这么占便宜吗?
韩五看她一副要吃人似的表情,不禁有些无奈:“夫人若是觉得还没有出气,不如再咬一口?”
那神情,简直像在哄一只乱发脾气的小狗。
葛馨宁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模样确实挺像一条小狗的,一时不禁深感挫败。
韩五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到底怎样才能出气?”
葛馨宁发现自己是没法子出气了。这会儿她很想找个人吵一架,可韩五总是这样温吞吞的,搞得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样,她还怎么出气?
有时候,她真想如韩五所说的那样,给他下点药毒死他算了!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混蛋搞出来的,最后的苦果却都要由她来承受?那孩子本不该来的,可是既然来了,她就想给他最好的未来。可是如今,她却连抱他一下都不敢!
一旦有人怀疑到那孩子与韩五有关,韩五的身份便必然瞒不住,到时候……
葛馨宁从未问过韩五为何要假扮太监,她只是本能地觉得,无论如何,他的身份是不能被揭穿的!
可是,难道这一生,她的盼儿都只能躲躲藏藏,不得见人吗?
想到那种可能,葛馨宁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晦暗起来。
韩五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沉默了许久,终于叹道:“你放心,要不了多久……”
这时外面忽然吵嚷起来,韩五的声音便被掩盖了过去。
葛馨宁诧异地坐起身来:“外面在吵什么?”
韩五也有些意外,忙披衣起身,只见一道黑衣的身影闯了进来,急冲冲地问:“没见刺客么?”
葛馨宁认得此人是先前韩五身边那个名唤“昂驹”的亲信,便放下心来。
韩五却皱紧了眉头:“什么刺客?”
昂驹恨声道:“刚才我看见一道人影从西面园子里闯进来,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说韩五,你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
韩五面无表情地道:“我哪天不得罪几个人?随他们去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昂驹哼了一声,在桌子上点了一脚,没怎么费力便窜到了梁上,抱着手臂向下说道:“不行,那刺客没走,我不放心!明日一早,咱们宅子里的守卫要重新安排,加派身手好的家丁日夜巡逻!天亮之前,我得在你这儿守着,不然你若死了,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白跟你混了这么久?”
“你若硬要赖在这里,不管刺客来不来,我先砍了你再说!”韩五咬着牙,冷声道。
“那是为什么——哎哟我真是糊涂了,你现在是有媳妇的人呢……”
昂驹“嗖”地一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眨眼又窜到了窗外,远远地在廊外那棵树上喊道:“你不要乱来,我刚才可什么都没看见啊!”
梦中说梦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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