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行带了她走,那个小傻子并不敢有异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那女人表现得越是小心,我心里的疑虑便越重。
但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我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段御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竟然特地备了马车等我——他是嫌我还不够烦么?
他在也好。那家伙的眼光一向毒辣。我几番向他使眼色,盼着他能帮我盯住这女人,试探她是否别有用心。
可是我竟忘了,那家伙一向是见了女人便走不动路的。在女人的面前,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哪里还有半分聪明可用?
于是我只得作罢,暗暗盘算着回府之后,再怎生想个法子来试探那个女人。
不料那女人竟是极精明的。几句话工夫,她便已能同段御铖谈笑风生,我竟转眼成了插不上话的外人。
就连那老妖婆说的一些怪话,她也故意当着段御铖的面说出来,是生怕我发怒,所以拿那个家伙做挡箭牌么?
这些小聪明,究竟是谁教她的?谁允许她在我的面前耍心机,却将外人当做大树来依靠的?
果真是我待她太仁慈了么?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太欠教训!
我冷冷地盯着她掩不住得意的脸,心中的疑虑伴随着憎恨一点点生长着。
我就知道,上天从不肯仁慈待我,又岂肯把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子送到我的面前?这女人的出现,多半也不过是另外一场阴谋的开始罢了!
回复(7)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5)
我无意讨好她所谓的“家人”。
葛府回门,是我对她最后的试探。
而她,给了我一份意料之外的答卷。
忆及她初进府时身上那深深浅浅的伤痕,我多多少少是有几分不喜的。
或许她确实有很多难处,或许她过得确实极不容易,但我看不起任劳任怨的受气包。
我的未来,必定是充满了艰辛和险阻的。如果她只懂得逆来顺受,如何能安然地陪我走下去?
我身边的女人,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回府之前,我见她敢怒不敢言,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不想她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马车停在葛府门前,她并不着急下车,反而拿足了架子、摆足了阵势,把“狐假虎威”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竟是意外的神采飞扬,差一点点便让我失了神。
我也乐得配合,挽着她的手假扮一个宠妻无度的丈夫。
这种感觉,居然很不坏!
我看着她高傲的侧脸,心里竟也感觉到了满满的自豪。
我这是怎么了呢?
我无瑕多想,因为那个毒妇的脸色又变青了。
我的小女人居然十分牙尖嘴利,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把那个毒妇气得七窍生烟?
倒也有趣。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唇角不知不觉地便带上了笑容。
事后我才记起,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葛从忠不在府中,我和我的小女人都不愿多作停留。但我偏要装着饶有兴致的样子,在葛家院中四处看遍。
她从前住的地方,不管是后院之中那间颇为精致清雅的厢房,还是被那毒妇竭力掩饰的柴房,都不是十分清静的所在。
一处是闺阁内室,一处是奴仆们常常往来之处,应当不会有人能不动声色地出入这两处地方吧?
如此看来,她大约不会同小傻子早有往来……
我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些,却还是不免隐隐地刺痛着。
我们在府中停留的时间并不短,可是除了那些聒噪的女人,并没有一个人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