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心中越是生气,脸上反倒是镇定如常,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盛放着怒火:“太子,你这是打算犯上作乱,逼宫弑君吗!”
话既然说出口,太子倒是不再畏惧了,甚至带着几分快意说道:“父皇,儿臣也不想与您兵戎相见,所以您还是痛快的写下诏书,不要逼得儿臣不得不动粗。”
萧叡冷笑了一声,只道:“那你就尽管来试试看。”
太子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有想到皇帝居然毫不退让,但随即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以他这位父皇的脾性能对人示弱才怪,他猛地抬起手来,身后的侍卫们都举起武器:“父皇,儿臣问您最后一遍,可愿意写下退位诏书!”
萧叡却亲自抽出身旁侍卫的利剑来,剑锋指向自己的太子:“想要皇位,那就自己来拿,拿走了那算你的本事,那才是我萧叡的儿子。”
这话刺耳,震动着太子的心,他不顾永宁侯的阻拦也抽出一把利剑,嘶吼了一声朝着对面冲过去,一时之间竟是有几分当年萧叡的气势来。
萧靖是太子,即使是个已经谋反的太子,侍卫们也不敢直接砍杀了他,这会儿他气势如虹,竟是一下子冲入到侍卫的包围圈内,将原本拱卫着皇帝的盾牌撕裂开来。
太子冲了出去,后面的侍卫们也不甘落后,一时之间双方侍卫厮杀缠斗在了一块儿,鲜血的味道再一次澎湃起来,将整一个林场都要染红。
萧叡十几年未上战场,但当年的底子还在,这些年也从未断了训练,更别说真敢对他动手的毕竟是少数,倒是也杀出威猛来。
双方气势都不弱,一时之间竟是不分上下,只是顾廷安身体不行,只能被护着躲到后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惊不已,他可以确定如今的场面绝不是萧靖想要看到的。
血液溅到了他的眼角,顾廷安顺手一抆,担忧的朝着萧叡看去,别人不知,他却知道萧叡的身体大不如前,觉不如看起来那么康健。
原本只是想要试探一番皇子们,或者用林场决斗出一位合格的太子来,谁知道永宁侯竟然有这般的能耐,不但带兵了进来,还将皇帝给围了。
太子是胆小,但永宁侯可是胆大包天,顾廷安心中忐忑不安,很快,他的担心成了事实,只见太子后方一群侍卫浴血而来,手中竟是提着两个脑袋。
“回禀太子殿下,二皇子四皇子已经伏诛。”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竟然是两位皇子,这两位原本已经逃往深山,却还是被追杀的人挖了出来,反倒是三皇子不见踪影。
两位皇子还滴着血的人头,宣誓着这场动乱不再有平息的可能,原本对着皇帝还不敢用力的侍卫们似乎也崩裂了枷锁,一个个下手狠辣起来。
左右失败了都是要死的,那么杀了皇帝才是唯一的生路,萧叡方才的勇猛打了折扣,身上甚至开始出现伤痕,即使有侍卫保护也依旧如此,他就是最明显的靶子。
更别提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对他的冲击性,是,他确实是不关心这几个庶出的儿子,但好歹是亲生的儿子,哪里会完全不在意呢,即使布下了这个局,萧叡也从未想让儿子们送死。
他目眦尽裂,盯着那两个提着人头的侍卫,怒吼道:“尔等竟敢,给朕弓箭!”
弓箭上手,那两个侍卫却不会在原地等他,早已经逃匿到人群之中,只剩下两颗人头还挂在骏马之上,而三皇子不知所踪,看他那两位兄弟的下场就知道处境如何。
更让萧叡担心的是五皇子一直没有音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布局,脸上终于露出一些来。
就在这个时候,永宁侯冷笑着说道:“陛下,您恐怕也不会想到老夫能有这般本事吧,哼,在您眼中老夫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人,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小人也能办到。”
“您也不要责怪太子,陛下您的帝位,当年先帝的帝位,哪一个不是杀光了兄弟才得来的?这大约也是萧家人的传统了,太子不过是当了一回真正的萧家人罢了!”
“殿下莫非还在等兵部尚书的救兵?”永宁侯笑得得意张狂,哈哈大笑着说道,“陛下怕是不知道,兵部尚书宠爱的通房是老夫的人,埋下这些年的旗子,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可惜啊可惜,顾廷安和章元敬都不爱美色,不然的话,老夫便一块儿送他们上西天,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不过陛下放心,老夫总不会让您走的太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