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当世听出了辅公祏的言外之意,顿时笑道:“辅公是江淮军的首领,政事军务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辅公登高一呼,必定云者众,聚集在辅公的麾下,共创一番大业!”
辅公祏眯起了眼睛,陈当世的话表明了奉他为主的决心。只是,陈当世在江淮军中,地位并不算高,不提阚陵、王雄涎,就算是徐绍宗、陈正通、龙龛、冯惠亮等人的地位都比他高了许多,作为失意者,陈当世来找自己,是非常有可能的。
在陈当世看来,当初江淮军中的二把手辅公祏,不仅退出了与杜伏威的争斗,更是在隋帝的打压下,沦为了运粮官,地位上巨大的差别必定会让辅公祏格外不满!古往今来,那些造反之人,多是利益得不到满足或者是得不到保障,这才心怀异心。
陈当世隐隐地觉得,辅公祏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这才赶来劝说辅公,该为自己谋取利益了!辅公祏前面一副要投靠大隋的样子,让陈当世伤心难过,但心中仍然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陈当世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便是尽力而为。辅公祏闻言,呵呵一笑,道:“陈将军,稍安勿躁,还是坐下说话!”
陈当世按捺住心头的疑惑,坐了回去,辅公祏也做到了位置上,左游仙笑眯眯地端了茶水过来,辅公祏饮了一口,似乎一点都不焦急的模样。辅公祏的不紧不慢的态度反而勾起了陈当世,他几次想要开口,但还是忍住了,直到辅公祏喝完了一杯茶水,陈当世终于忍不住了。
“辅公,你这是何意?”陈当世怒气冲冲。
辅公祏慢条斯理放下茶杯,目光如同鹰隼一样看着陈当世。这种眼神这种态度让陈当世心中就是一突。曾几何时,辅公祏是江淮军的主心骨,他带领着大伙创下了这片基业。此时,辅公祏犀利的眼神让他想到了过去。
“辅公!”陈当世的心中一颤,失声说道。
“陈将军,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江淮军的基业,绝对不会断送!”辅公祏说道。
陈当世激动了,他忍不住站起来,走上两步,道:“辅公,陈当世愿为辅公效命!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不皱一下眉头!”
辅公祏心底涌起狂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陈将军言重了,你我皆是江淮军的兄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淮军!”
陈当世一愣,旋即点着头,道:“辅公说的不错,江淮军是大伙的基业,是大伙在血海里厮杀出来的,岂容一两个人凭空贪污?”陈当世的言下之意,便是指杜伏威及大小将军两人了。江淮军投靠大隋,杜伏威被封为吴国公,江淮道大总管,地位不低,而大小将军在这一次征伐吴国的战役中,被封为先锋,有了捞足功劳的机会,其他人也有一定的机会可以立功,而他陈当世却压根没有机会,这怎能让他不郁闷呢?
辅公祏假装叹息一声,道:“可是,江淮军的基业,是靠着大伙才有了今日,如今仅仅凭借你我,恐怕难堪大任啊!”
陈当世一愣,有些不太明白辅公的意思,左游仙恰好走了过来,笑道:“辅公,江淮军是大伙的基业,岂是一两个人能办成的呢?就像这筷子,一根容易折断,可是有七八根,十几根,就不容易折断了。”
左游仙说着,满脸带着深意地看着陈当世。陈当世闻言,一拍额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络乡党,绝对不能让大隋占便宜,更不能让杜伏威将江淮军的基业拱手相让!”
辅公祏点点头,道:“陈将军,此事急不得,一定要慢慢来,你要记住,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如今隋军在历阳甚多,不是做大事的时候,你只要暗中联络,便是大功一件!这个功劳,我一定牢记在心!”
陈当世脸上涌现出喜色,他一抱拳,道:“多谢辅公,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陈将军,小心一些,此事若是成了,你便是江淮军的第一功臣!”辅公祏说着,满意地看着陈当世,这个小子,还挺上道啊!
陈当世大喜,他喜滋滋地再度施礼,然后退了下去。房间里再度只剩下了两人,左游仙呵呵一笑,道:“恭喜辅公!”
“陈当世在江淮军中虽然算不上猛将,但此人能说会道,沟通能力极强,说不定,能拉拢一些将领,尤其是中下层的将领,只要他们愿意效忠于我,大事就成了一半!”辅公祏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还在考虑怎么招揽江淮军旧部,想不到陈当世就送上了门来。
辅公祏故弄玄虚一番,终于成功收服了陈当世,有了此人的效忠,他就不必出面,危险性就小了许多,一旦事发,由于没有人证物证,他完全可以抛弃陈当世,自己还是非常安全的。
左游仙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拱拱手,道:“辅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