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看着那一大碗的熟羊肉,咧嘴一笑,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放心,我一定会吃够本的,吃自助,我最不会亏本。”她一面吃,一面说着话,口吃特别不清晰。
童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是不能否认,某种情况下是成立的。如果可爱的外表没有吸引他,他真的不太可能深入了解她,那也不可能爱上她。
原来男人真的是种感官动物,或许上帝在造就男人的时候,把他们塑造成瞎子,让他们用心去感受人和世界,这个社会的爱情和婚姻会更加可靠一点。
之后,依依从健康的角度出发,要求每个人喝一点白酒,这样可以减少海鲜这样的生冷食物引起的胃部不适。她到酒和饮料的自助柜台,拿了四瓶小瓶的二锅头,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那样,打开酒盖子豪饮。
“额,吃海鲜应该喝白酒吗?我怎么记得南方的人,都是喝啤酒的?”童亮有些疑惑,因为以前去南方旅游,那些人都是吃海鲜喝啤酒。
“笨蛋,吃海鲜,最不能喝的就是啤酒,能拉稀拉死。”依依出生在医药世家,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权威,“南方人不流行喝白酒,因为他们更喜欢清爽的啤酒。可以说这是一种饮食习惯,但是不表示它健康合理。就像吃了海鲜,一定不能狂吃水果,否则很容易引发肠胃炎。”
“那原因是什么,来帮我们科普一下吧,权威的医药小百科。”晓玲忍不住调侃。
“呸,原因很简单,就是海鲜中的蛋白质含量超高,但是蛋白质不容易被肠胃消化,遇到水果或着啤酒,就更不容易被消化,然后就容易出现拉稀现象。”她一本正经的解释,说的时候,还不忘喝两口二锅头。
可爱只是看着她,抿唇一笑。她本来就想喝酒,但如果自己去拿,就会被认为在借酒浇愁,所以由依依拿给自己再好不过。她开盖之后,一口气就喝了半瓶,接着继续跟他们说话聊天,嘻嘻哈哈的,好像并没有任何的伤感和不开心。
不远处,洁儿听着他们那里传来的笑声,看着他们欢乐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羡慕。似乎从她出现开始,就没用过这么快乐的时候。
晚饭过后,四个人走出餐厅,依依和晓玲先各自打车回去了。童亮扶着可爱,也想拦出租车,但是被可爱制止:“我不想坐车,我的脸好热,想走一走。”说着,转身走上人行道,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其实从学校到这家餐厅,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只是可爱刚才一连喝了两瓶二锅头,也就是四两酒,状态有点微醉。
“可爱,你等等。”童亮跟了上去,想拉住她的手,被她轻轻甩开。
“先不要拉我,让我吹一下风,好热,脸好烫。”她右手扇着脸颊,发现喝完白酒,全身都发烫。
童亮看她状态还算清醒,也就由着她慢慢往前走着,自己则紧紧跟着。
一月的风特别凛冽,甚至可以说是刺骨,但是对可爱来说很舒服。她真的太热了,脸烫的难受极了。
她一路走,一路看,站在万浪桥上,看着桥下河面上的船只。黄豆一样的灯光,点亮了每条船的船舱,零星点点,就好像是水面上的星空。她仰着头,吹着河风,不禁想起了平安夜的水芋码头,雪花和焰火,美得好似梦境。
或者,那真的只是梦境,转瞬即逝,快的她想留都留不住。
“喂——”可爱朝着河面大喊,“下雪吧,放烟火吧,我要看——”
“可爱,别这么大声,你吵着别人休息了。”童亮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着。
“啊,这么早就睡啦?今天是元旦啊,不狂欢吗?”她侧头看他的,眼神很亮,好像宝石一般璀璨,“我想看雪和焰火,不庆祝吗?”
童亮知道她在怀念平安夜那晚的情景,那个季莫为她制造的童话世界。
“嗯,没也下雪,没有焰火,大家没有庆祝元旦。”他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黑亮的星眸认真凝视着她,说,“可爱,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见季莫?”
“啊?”可爱蹙眉,眼神略显生气,“谁说我想见他了?他有洁儿,他是洁儿的幸福,我知道洁儿很喜欢他,而且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
童亮知道她说得不是实话,皱着眉道:“可爱,我不想听洁儿怎么样,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如果想见他,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可爱愣愣地看着他,摇头说:“我不要见他,我就是想看下雪,看焰火。”她只是有点醉,意识其实很清楚。她不要破坏现在的状态,这是她惹他生气才换来的日子。如果她不找老太爷出面,估计他不至于这么生气,餐厅见到了都好像是不认识的。
童亮伸手捧着她的脸颊,说:“可爱,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疼。”
“为什么,你以为我在伤心?”可爱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有点懵懂,“不是啊,我真的只是想看下雪,看焰火。为什么元旦不庆祝呢?不也是过年吗?”
她觉得z国人挺忽略元旦的,只过新年。
“因为今天还没到元旦呢,今天是12月31日。”童亮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走。
“哦,原来不是元旦,那等会儿过了0点,会不会有焰火?”她恍然大悟,眨巴眨巴水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好像小鹿斑比,天真单纯。
“不知道有没有。”他摇头,并不清楚河面上会不会放烟火。
“那我们坐着等一会儿,好不好?”她拉着他的手,不等他回答,已经坐在了地上,双腿伸出桥栏杆,悠哉地荡着。
童亮知道她的心性,这会儿哄她走也是不可能了,怎么也要等到0点了。他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陪她坐下等着。
可爱看着他,因为酒气蒸腾,头有点胀疼,揉了揉太阳穴说:“童亮,我可以在你的肩膀上靠一会儿吗?”
“嗯。”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童亮,你爸不答应你做演员,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措施呀?”她见过童立伟,并不是一个开明的人。
“他啊,在我16周岁的时候,就断了对我的经济支援了。”童亮说得很轻松,“然后也是我接到第一部戏的时候,是个青春剧,然后我就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连学费都是吗?”
“嗯,有奖学金,所以负担小一点。”他知道父亲就是要让他屈服,偏偏为了梦想,绝对不能屈服。
可爱枕在他的肩头,虽然比不上季莫的肩膀那么宽阔,但是至少能让她心静。
“我爸也不许我做演员,他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事业。”可爱说得是自己真正的父亲金世恒。
“所以,你才要上军校吗?”
“不,不是这个父亲。”可爱摇头,接着道,“是我前世的父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孩子说着胡话。
“前世?”他从很早以前就觉得可爱非常神秘,加上之前营救洁儿的事情,让他更加对她的身份充满怀疑,现在听她说起,虽然觉得荒诞,但是未必不可信。
“嗯,前世。”可爱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前世的记忆,全部都在我的脑中,他只管给我钱,但是不理我,然后不许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一定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否则我就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嘟着嘴,表情特别无奈。
“然后呢?”
“我就听他的,放弃梦想,接受他的事业。不过,我要做的比他好,一定要超过他的成就。”可爱很用力地说着,干脆躺下,把头枕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