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推辞:“寺里有许多师兄弟都想得到这个机会,慧明犯下大错,不配得到这个机会。”
去灵隐寺机会难得,可他并不想去。他现在刚刚积攒出一些名声,只等明年开春下山义诊,届时他就能成为锦堂小师妹的靠山了。
“这不是奖赏。”圆达主持道:“这是惩罚,罚你枉动凡心,犯了色戒。”
慧明脸孔一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朝后退了两步。
圆达主持目光如炬直视他,慧明慢慢低下头去:“是,弟子遵命。”
……
燕京城的百姓络绎不绝将粮食送往潭拓寺,五天后燕王府派人来运粮,潭拓寺与百姓共计捐粮七万担。
再加上那些商贾们所捐,十万担绰绰有余了。
薛锦棠很高兴,粮食筹齐了,她也可以去见赵见深了。薛锦棠当天就给赵见深写了一封信,让郑执转交。
第二天一早她就收拾好东西,等候燕王府的马车。可惜燕王府的马车没来。
又过了五天,郑执休沐回来,她跟郑执打听消息,郑执说信已经送到了,但是赵见深没有给她回复。
她心里一个咯噔,立刻又写了一封信,这一次依然没有回音。
薛锦棠不敢相信赵见深过河拆桥,言而无信:“你的确把信交到燕王世子手里了吗?”
郑执见她语气不稳,知道她是在担心。
若是有可能,他想替她办成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不能撒谎骗她。
郑执不忍直视薛锦棠的双眸:“殿下不愿意见我,信是范首领接的。”
既然范全接了信,他就一定会转交给赵见深。也就是说,赵见深收到了她的信,却选择视而不见。
她的的确确是被耍了,赵见深骗了她。
薛锦棠只觉得有一盆凉水从头上泼下来,她从身到心都凉透了。
“锦棠。”郑执看她脸色苍白,只觉得心口隐隐做疼:“你怎么样?”
“郑表哥,我没事。”薛锦棠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吸了吸鼻子,起身把脸对着窗外,只留了一个背影给郑执:“郑表哥,我没事,你别担心。事在人为,没到最后一步,我绝不会放弃的。”
她声音冷静得体一如平常,郑执把手死死握成拳头,低声道:“我知道。”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薛锦棠一直没有等到赵见深的消息,她干脆不再给赵见深去信,只让郑执帮忙打听沈家的事情。
薛老太爷见燕王府没人来,脸色就不好看了:“燕王妃不来,你也该主动去找王妃才是。明天一早,让莹姐儿陪你一起去燕王府拜见王妃。”
薛锦棠当然不答应:“祖父,燕王妃地位尊贵,又事务繁忙,每天在她身边侍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既然她没有召见,孙女若是主动凑上去,怕是会让王妃怪罪。”
“正因为燕王妃事务繁忙,每日奉承她不知凡几,你才更要经常去王妃面前露脸。只有我们主动去王妃面前请安,断没有等着王妃来接你的道理。”
薛老太爷一心想要攀附燕王府,又怎么会允许薛锦棠拒绝:“不必说了,我让你祖母准备好礼物,你们明日就去。”
“还是孙女自己去吧。”薛锦棠见避无可避,就道:“我这次去了,先在王妃面前提一句三姐姐,若是王妃不反感三姐姐再去不迟。”
次日一早,薛锦棠就坐上马车出门了,她来到燕王府侧门:“见过守卫大哥,我要见世子爷院中的周嬷嬷。”
守卫叫了个人进去问,不一会回来说周嬷嬷不在府里。
薛锦棠想了想道:“不知范大首领是否在府里?”
“范大首领在府里。”守卫说:“你有进府的腰牌,或者范大首领给的信物吗?”
薛锦棠叹息。
别说要进守卫森严的藩王府邸了,就是要进她从前的家薛尚书府,如果没有人领着,都需要提前递帖子,拿着信物来见。否则休想进门。
她这次出来,也有做样子给祖父看的意思。知道她被燕王妃拒绝,祖父下次就不会让她出来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存了一丝期盼跟侥幸的,此刻希望全部破灭,她看了一眼燕王府的侧门,长长叹了一口气。
被赵见深耍了,她无可奈何。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就想办法从沈家入手,让沈家半年后不能退亲。
薛锦棠坐上马车回去,却没有想到薛锦莹安排的婆子一直在尾随,将她的遭遇看的一清二楚。
“三小姐,大好事!”婆子眉飞色舞:“四小姐吃了闭门羹,燕王妃没见她。”
薛锦莹“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吗?你可看清楚了。”
“是真的,婆子看得一清二楚,燕王府的守卫没让四小姐进门。四小姐没办法,就坐上马车回来了。我拐了近道,先一步跑回来给小姐报信,四小姐应该还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到家。”
“好,你做的很好。”薛锦莹拿了一个荷包交给那婆子:“去请赵老大夫过来,越快越好。”
薛锦棠,这一回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
“祖父,孙女有错。”薛锦莹一进门就跪下了。
薛老太爷因为燕王府没派人来心情很不好,听了这话就冷着脸说:“你有错只管找你祖母说去。”
薛锦莹忐忑羞愧道:“这件事情跟四妹妹、燕王妃也有关系。”
薛老太爷这才把脸转过来,皱了眉头:“是什么事?”
“我上次去看四妹妹,听到四妹妹跟舅母说话,原来四妹妹抄经的时候睡着了,打翻了墨盘,把燕王妃的一本孤本经书染上了墨迹,燕王妃十分生气,将四妹妹骂了一顿,再也不许她去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