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不约而同说太子妃这是情绪激动,动了胎气,应该卧床静养,不能再被打扰了,要不然对皇嗣不好。
言下之意是说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也不排除有危险。
总之话说的很好,余地很大,后面怎么都能圆回来。
太上皇却觉得很危险,让他们开保胎的药,然后把两眼投向孙皇后,语气严厉:“你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到东宫大闹?堂堂皇后,成何体统!”
孙皇后本来有心理准备的,可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父皇。”孙皇后跪地道:“太子妃身怀皇嗣,儿臣担心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大闹?是阿深宠幸了一名宫女,那名宫女怀了阿深的骨肉,今天来求太子妃,想让太子妃安顿她。不料太子妃竟然把人关了起来,如今生死不知。”
“儿臣原也不信东宫会发生这样的事,阿深与薛氏感情甚笃,怎么会宠幸其他人?可是,儿臣去问了才知道,那名宫女,的确是阿深看上了眼,亲自从贤太妃宫中要来的。”
“东宫的太监宫女也都看见了,那宫女捧着阿深的腰带求薛氏,却被薛氏的心腹带走。”
“儿臣想着皇嗣越多越好,担心那宫女腹中胎儿有危险,就过来问薛氏是怎么回事。不料薛氏百般抵抗,就是不同意把宫女交出来。”
“儿臣或许言辞激烈了一些,但绝没有大闹东宫,请父皇明察。”
孙皇后这一番话成功的让太上皇诧异了,他登时转头去问赵见深:“这是怎么回事?”
赵见深惊愕地看着孙皇后,完全没想到孙皇后会这么说:“母后,您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我怎么会跟其他人有来往?什么宫女,什么怀了我的骨肉,我怎么不知道?”
孙皇后叹息,用母亲纵容儿子的眼光看着他:“你……阿深,母后知道你心疼薛氏,不想让她背上善妒、残害皇嗣的罪名,可那青妩捧着你的东西去求薛氏,东宫人尽皆知。你只心疼薛氏,怎么就不想想,青妩肚子里,也是你的骨肉。”
赵见深委实不解,连连摇头,对太上皇道:“皇爷爷,孙儿没做过。”
太上皇也相信赵见深,但又怕赵见深真为了维护薛锦棠犯傻。
“是真是假,父皇问一问东宫的下人就知。”孙皇后再次叹息。
太上皇真让人去问了,最后宫人一致说是杏枝带走了青妩。
此时太上皇已经信了七、八分了:“王大德,你跟杏枝一起,把青妩带过来。”
孙皇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不悦。
薛锦棠真是命大,竟然保住了胎。但是她弄掉了青妩的孩子,残害皇嗣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青妩被封为侧妃,有了名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薛锦棠打擂台。
东宫乱了,赵见深乱了,他们就有机会了。
没一会,王大德、杏枝带着青妩来了。
孙皇后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眼花了。
这个青妩面色红润,精神正常,行动自如,衣服发饰丝毫不见凌乱,怎么看都不像受过虐待的人。
杏枝道:“太上皇,青妩一口咬定怀了太子的骨肉,太子妃不知真假,就让奴婢带了她下去,想等太子回来,交由太子殿下处置。”
孙皇后怎么也没想到青妩好好的,一点事没有,那她之前不就是污蔑?
这、这怎么办?
不料赵见深突然出声,冷冷喝问青妩:“你说你怀了我的骨肉?”
他两只眼睛如寒潭,深不可测又阴森冰凉,青妩浑身一颤,心头惊慌,却咬着牙关流着眼泪:“殿下,那晚在书房您……后来您抱了我回房,奴婢该死。”
她将那条腰带捧出来:“奴婢自知命贱,不敢玷污殿下,这条腰带恭还殿下,待奴婢产下腹中骨肉,会自请离宫。”
“呵!”赵见深一声冷笑:“这腰带根本不是孤的。若谁都能怀了孽种来诬赖孤,孤岂不是忙不过来了?”
赵见深道:“皇爷爷,还是让人先验身吧。”
太上皇自然答应,让人带了青妩下去,过了一盏茶之后,王大德带了两个嬷嬷来回话。
“太上皇,青妩仍是完璧之身,有孕乃是无稽之谈!”
孙皇后如遭雷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119.生产
太上皇怒火滔天, 质问孙皇后:“皇后, 你做了这样一个局,就是想让太子妃动胎气吧?”
孙皇后浑身冰凉,跪在地上抖得不成样子:“儿臣没有,儿臣也是受了其他人怂恿……儿臣……”
“皇爷爷,母后是孙儿生母, 孙儿相信, 母后是有苦衷的。”赵见深走上前, 扶住了太上皇的胳膊:“这件事情交给孙儿吧。”
太上皇怒目射向孙皇后, 又看向赵见深, 眸中无限威严:“朕就把此事交给你,希望你不要有妇人之仁。”
太上皇走后,孙皇后立刻跟赵见深解释:“阿深,母后……”
“我错了, 我不该听信旁人的话,害太子妃动了胎气。”孙皇后六神无主, 手冒冷汗, 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失败,更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切。
赵见深眼中都是失望:“母后,我知道你喜欢倩表妹, 想让她进东宫, 可为了给她腾位置, 你就弄了这个青妩来扰乱太子妃, 您真的很糊涂!”
孙皇后醍醐灌顶, 突然抓住了这个理由:“是母后错了,不该听信你舅母的话。但是母妃绝没有来扰乱太子妃的想法,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会对薛氏之外的女人动情。”
“阿深,母后知错了,你原谅了母后吧,你不能不管母后啊。”
孙皇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乞求地望着赵见深。
赵见深脸色冷冰,良久才道:“我若是不想管,刚才就不会在皇爷爷面前扛下这件事。但是皇爷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我这边轻轻揭过,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