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歪歪脑袋:“是么?”
叶知秋写:“你以前怯怯的,生怕给人惹麻烦,现在像只小狐狸,专爱逗人。”
田甜哈哈大笑:“我告诉你,我以前都是这样的性子,不过说了你也不信。”
叶知秋又写:“说说看。”
田甜回忆了一下:“以前我外祖还在,娘身体很好,爹也勤快,我每日就往山野里钻,专捡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来吓村里的小孩,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回屋里,有多少人家来到我家里来告状。”
叶知秋轻声的笑,写道:“你刚过来我这儿的时候,很乖得,只是我当时对你颇有敌意,总爱为难你。”
田甜轻哼一声:“你才知道。我那时候乖也是被后娘逼着了,要是不听话不合她意,就会挨打,没饭吃。为了活命自然要把性子收敛起来,不过现在好了,我自个儿能在酒楼里做事挣钱,不用看旁人脸色,实在舒坦极了。”
叶知秋点点头,写:“恩,我以后也不会让旁人给你脸色瞧。”
田甜凑过去,脑袋枕在他胳膊上:“知秋,讲讲你小时候吧,活着讲讲你以前的生活。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好像蒙在一团迷雾里,我想看怎么也看不清。”
叶知秋想了想,点点头,沾了笔墨:“想知道什么?”
田甜顿了下,问:“叶知秋,这是你的真名儿么?”
叶知秋愣了下,摆摆头,写道:“不是。”
田甜心里一下很是失落,原来他们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连他真名都不知道。
叶知秋看出她眼里的失落,将手伸过去,握紧她的手:,写道:“别伤心,我以后只会叫这个名儿。”过了会儿,他又写道:“我的真名没这个名字好听,说了你要笑话我。”
田甜忙的摇脑袋:“不会的。”
叶知秋噗嗤轻笑,点点头:“我原名厚德,意为厚德载物。”
田甜砸吧了下:“这个名字,恩,好奇怪。”
叶知秋提笔:“大概是我父亲的心愿,他喜欢我能容得下人,注重德行。”
叶知秋又写:“不过,我有个弟弟,他的名字取得很好,叫尧舜。”
“尧舜?”田甜咋舌:“尧舜禹的尧舜?你弟弟名字取得这么大会不会……压不住”
叶知秋似没想到这一点儿,摇摇脑袋,写:“我没想过这些,只是他父母对他期望极高,极希望他有建树的。”
他们兄弟两,一个叫厚德,要求他能容人,一个叫尧舜,希望他能有建树,在家里受宠的程度一看便知,田甜听了有些心疼他。
于是,伸出手故意和他嚼耳朵:“我觉得还是你的名字好听些,和合你。”叶知秋轻轻勾唇,又抿下去,本来就很得意却还装作勉强接受似得“恩”了一声。
过了会儿,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写道:“我小时候也很顽皮。”
田甜不敢置信:“你?怎么可能!”说着,她站起来,故意学他往榻上一歪,腿上摊着一本书:“你瞧,你往日每天就是这样的,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绝不会站着,每天怂拉着一双眼,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怎么会调皮。”
知她不信,叶知秋笑笑写道:“小时候去花园里抓过没长毛的小老鼠,故意往我父亲夫人的屋子里放,她瞧见一只老鼠就叫一声晕倒,等她醒了我又放一只,这样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田甜不由咋舌:“当真是有你的,你不会挨打么?”
叶知秋摇摇头:“没人打我,只是我身边有个小太”意识到自己写错了字,他刚忙将那团成一团,这才接着写:“有个小厮,我犯什么错,他都受着。”
田甜做过人丫头,当然知道这种伺候人的事儿不好做,她叹了口气:“那你小时候还是乖一点儿好,不然那小厮可要惨了。”
这话直接刺到了叶知秋心里的伤疤,他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会儿,有些伤心,写道:“是,但小时候从没替人设身处地的想过,毕竟这伤没打在自己身上,直到后来我犯了大错,那个小厮被活活打死在我眼前,我才知道自己那些年到底错的多么离谱。”
写到这儿,他的手顿了顿,沾了点儿笔墨:“我就是当时被吓结巴的。”
讲到他自己的缺陷,他故意撇眼去看田甜,生怕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丁点可怜的东西。
他欢喜她,自己是想和她站在同一高度,谁都不要轻视谁,谁也不要同情谁。
爱是对等的,绝不要掺和其他的东西。
田甜心里有点儿难过,也有些心疼,叶知秋握紧她的手:“都过去了。我结巴后也发生了好多好事,我的应酬变少了许多,连我爹的那位夫人也不如往日那般厌弃我了,因为我一个结巴,没资格和我弟弟争家产。”
田甜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安慰道:“还好你是个结巴,要不是个结巴当年你骂我的时候,我就恨死你了,但你是个结巴,你一骂我我就想笑,我好歹还是忍住了,要是笑的话你肯定骂我骂的更惨。”
她的抱怨类似于撒娇,叶知秋大笔一挥:“以后你要是再气急我了,我再骂你,你就当我面儿笑。”
田甜挑眉:“那怎么能行啊,你不要面子的么?万一有别人在,笑话你怎么办?”
这到底是个事实,总是叶知秋再怎么纵容他,还是好面子的。
他想了想,写:“那就在屋里可以笑,在外头得给我面子。”
田甜凑过去,摸上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耳朵,轻手掐了掐:“你这样,像耙耳朵。”
叶知秋没听明白,抓住她作诡的手,望着她:“什、什么、意思?”
田甜挣脱他的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惧内。”
这两个字一落到叶知秋耳里简直是幸喜极了,他长臂挽着田甜,盯着她,一点儿都不放过她:“再、再说、一次。”
眸光里隐隐有蹿着的火苗,好像只要田甜一和他对视,便烧的片甲不留。
于是,她赶忙挪开眼:“我只说一次,你要是没听到,就当你活该。”
叶知秋紧紧逼迫她,眼里盛着的光几乎将她湮灭:“再、再说、一次。”
田甜被他缠的没办法,刚准备说话。
他却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