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进来,便有丫鬟上前把两人的斗篷脱了下来,萧瑾璃只笑着道:“头一次看见哥哥肯穿这斗篷,当真是好看得不得了,远远的从雪地里走来,我看着都愣了神了,可惜是自家的兄长。”
萧瑾璃的话才说完,孔氏便佯装生气着道:“你这丫鬟,说话越发颠三倒四了,什么叫只可惜是自家的兄长?”
王妈妈便笑着道:“二姑娘的意思大概是,若是别人家的兄长,好告诉了太太,派人去问了,也好请他们快些上门提亲才是。”
萧瑾璃闻言,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只上前挽着孔氏的手臂道:“母亲,你看王妈妈说的,臊死人了都!”
“你要是也懂害臊,就不会说出这种颠三倒四的话了。”孔氏说着,只伸手拍了拍萧瑾璃的手背,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萧谨言,自己的这个儿子,当真是越发俊朗了。
两人向孔氏拜过了年,说了好一番吉祥话,孔氏只留了两人在海棠院用午膳,外头便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老太太那边让奴婢向太太交代一声,赵小将军回京了,赵姑娘明儿先不过来了,让太太记下,等过几日,老太太再亲自接她过来。”
萧瑾璃一听赵暖阳回来了,一张脸顿时就尴尬了起来,提着筷子观察孔氏和萧谨言的表情。
孔氏原本对赵家就淡淡的,便也只淡淡道:“这事情我记下了,一会儿你去找王妈妈,让她从库里头备一份礼物,给赵小将军送去。”
赵暖阳十六岁跟着赵将军去了边关,这些年在军中颇有建树,大家都尊他一声“赵小将军”。
萧瑾璃见孔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只又蹙眉看了萧谨言一眼,穿着绣花鞋的脚边有些不安分的踢了踢萧谨言小腿。
萧谨言身子一震,瞧见萧瑾璃的眼神,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口道:“母亲,赵小将军一年多没有回京城了,难得他回来,这礼还是孩儿亲自送过去,顺便再叙叙旧。”
萧瑾璃只一个劲跟着点头,附和道:“大哥说的有道理,正巧上回玉姐姐托我打的络子,我也打好了,一起送过去。”
孔氏看了萧瑾璃一眼,只冷冷道:“难道赵家没有丫鬟吗?还要让你给她打络子?”
萧瑾璃只皱着一张脸道:“玉姐姐说,她们家的丫鬟,她全教她们耍大枪了,没人会这精细活。”
孔氏阴沉着脸看着萧瑾璃,深觉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只开口道:“你那络子,就让下人给你带过去吧,下午你们大姐要回来,谁都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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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身为豫王妃,过年要去的第一站自然是皇宫,皇后娘娘膝下原有一子,养到十三岁的时候夭折了,便是世人口中的先太子。恰恰这死因也是让太后娘娘对小郡王周显格外仇视的原因之一。皇后和恒王妃原本是自家姐妹,感情自然是相当深厚,所以太子殿下和小郡王兄弟情深,常常同进同出,也因此一同染上了时疫,可惜天不遂人愿,周显安然无恙的痊愈了,可太子殿下却病逝了。
萧瑾瑜从皇宫出来,便径自回了国公府给赵老太太拜年,在荣安堂坐了片刻之后,才起身去了海棠院。
这时候萧谨言和萧瑾璃都不在院中,孔氏难得看见女儿,心中自是忍不住高兴起来,倒是瞧见萧瑾瑜的脸上带着少许疲惫之色。
“王妃看着气色不是太好,是不是过年琐事繁多,累着了?”孔氏深居简出,对待朝事一知半解,当初把萧瑾瑜嫁给豫王,也不过就是想让她当一个富贵闲散的王妃,毕竟今上虽然自先太子驾崩之后,还没有另立东宫,但是豫王想入主东宫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如今的徐贵妃是徐太后的亲侄女,又育有五皇子,在后宫的地位仅次皇后,而皇后反而膝下无子,只在太子夭折之后,将刘美人生的七皇子养在了跟前,如今又只有四五岁的光景,说要立太子,实在也言之过早。
豫王的生母陈妃死得不早也不晚,在豫王十六岁出宫立府之后,就病死了,所以其实豫王现在的处境是两边不靠的,唯一的好处就是他最年长,前头的皇长子病故了,如今豫王虽是二皇子,却是众皇子的大哥,现已列朝参政。
“这几日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我在跟前服侍了几天,稍稍有些累了。”萧瑾瑜说着,只接过了丫鬟递上来的茶水,略略抿了一口,又递回去道:“去换一杯清茶过来,我如今已不喝浓茶了。”
孔氏素知萧瑾瑜喜欢浓一点的茶水,所以特意命丫鬟备了浓茶,谁知她竟说已经改了,倒是让孔氏又担心了起来,只问道:“是不是身上不好,请太医瞧过没有?”
萧瑾瑜见孔氏关心,便抬眸在房中扫了一眼,孔氏会意,只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豫王妃要说几句心里话。”
众人躬身退去,孔氏瞧着窗外的人也散了,这才问萧瑾瑜:“有什么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