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你……没睡?”

“唐小姐若真想亲我,也该事先知会一声,趁纪某无力招架之时突然袭击,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罢,哼。”

唐糖登时跳开三尺:“我趁人之危,我想亲你?我……呸!”

“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唐糖面上在滴血:“我就是随便探个伤……”

“伤在肩上。”

“呃……大人裹得似个粽子,肩伤我也探不着啊,方才就是近处瞧瞧一眼大人的面色是不是好。”

“哼,唐小姐的借口总是太过拙劣。想亲我大可知会一声,纪某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不可亲近之人。”

“……”

“现在还想亲么?”

“想……个鬼。”

唐糖从未听过有人将这种事邀约得如此一板一眼,要是换个旁的姑娘,人家就算本有亲他的念头,被他这三言两语,多半也被搞得兴致全无。

多有意思的事情,往他的冰水里一浸,立时凉透了。这确实像极了纪二一贯的德行。

“下次事先知会。”

唐糖才懒得同他理论,见他一味逼视着,干脆道了声:“好的好的,知道了。”

纪理深望她一眼,居然没作纠缠,他话锋忽转,看看床头那只无字白瓷罐,问道:“唐小姐此药从何而来?”

“大人用着不妥?”

“你只答哪里得来。”

“……我买的。”

“哪里买的?花多少银子?”

“遂州……涵春堂嘛。银子,你道我同您似的?我又分文不取的,白送给您用。”

“涵春堂的招牌不是鹿鞭虎鞭虎骨酒?制的跌打疮药如今也那么灵了?”

唐糖坏笑:“诶嘿嘿大人真是门清……老字号当然样样灵了,想来您比我还了解得多些。”

纪理面一沉:“唐小姐接着编。”

“……”唐糖一阵心虚。

纪理喝问:“究竟哪里得来!”

唐糖被逼得一身汗:“我入京前认识的一位朋友,给我的。”

“什么样的朋友?”

“说给你听你也不认得,其实我也不怎么熟。今日路遇此人,我正求良药,他家又是开药铺的,就这么一拍即合……”

“哪间药铺?”

“不在本地。”

纪理沉吟半天,又问:“唐小姐究竟如何入的大理寺?”

唐糖恼了:“如何问这个?此二者毫不相干!”

纪理不动声色:“哦,我只是叹服裘宝旸的手段。唐小姐差当得可还舒心?有什么不惯的地方?信上说靴不合脚,这不合脚的黑靴你穿得倒是得意,回头量了鞋码,重做了藏蓝短靴给你。”

他本来尚不敢确认,被唐糖这么此地无银一恼,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

竟真的是同一件事情。

唐糖懵而不知,只一味推让:“不必了不必了。”太贵。

原是她欲试探他,反被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倒过来百般试探耍弄,幸亏她口紧未曾交一丝底。

狡猾若此,句句还拿得准她的七寸,纪二自小鼻孔看人,当真这般了解自己?

对纪陶的一切了若指掌,若非源于兄弟情深,换一种大胆包天的设想,会不会他根本就是……

幸亏她预备了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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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步在纪二榻前窗下摆了桌子,添了几样小菜,更依唐糖吩咐,早早设下两只酒盅。

唐糖端盅献酒,先干为敬,以谢纪二解围之恩,又送了酒杯去他唇边。

纪理蹙眉嗅了嗅:“纪某重伤卧榻,唐小姐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这是打算再补一刀么?”

“什么话,我特意逛了半城才买到的梅子酒。”

“哪家的?”

“京城永乐居,我记得二哥哥挺喜欢。”